“我爹他们知道你是谁吗?”谢酒问,先前在别院,他只说想给她一个惊喜,其余没细说。
而她被那个梦搅得一惊一乍,也没心思细问,想着等见到了父亲直接问父亲。
顾逍略作沉吟,道,“知道,我说了是你的男人。”
谢酒睁大了眸,不敢置信。
顾逍道,“我先前做法有亏,担心你父亲不允你留在我身边。”
也怕她被她父亲责怪,故而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同时,也表明了自己不会放谢酒离开的态度。
“我爹他……”怎么说。
顾逍那时定然不会说出要娶她的话。
她爹砸进半副身家为她求来永宁侯府的亲事,就是不想她给人做妾,结果她以寡妇之身,无名无分跟着顾逍,连妾都不是。
她爹该难受死了。
想到谢家父子恨不得找他拼命的架势,顾逍摸了摸鼻子,“他说,他要亲自问过你的想法,若你愿意,他丢了脸面不要也会支持你。
若只是我单方面强迫,他拼了命也要为你讨个公道,将你带离我身边,酒儿,你有个好父亲。”
谢酒心中动容,“是,爹娘弟弟他们一直待我很好。”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很想早些见到他们,但如今她伤重,见了也只是让他们担心,便按下心中思念,转而视线落到了床边的三口箱子上,问道,“这是什么?”
顾逍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
谢酒狐惑,“怎么了?”
迎上谢酒探究疑惑的眸光,顾逍轻咳一声开口,“是一些我要送给你的东西。”
第148章 上交全部身家
顾逍没有急着告诉她是什么,而是道,“我母妃与他的事想必你知道,我与他关系并不好,曹党和皇后他们都知晓。
但他们并未因此放心,在他们看来,我的存在就是他们上位最大的障碍。
便是有一日,他们夺了这天下,我依旧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我便觉得身边亲近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将来他们受我连累,落得凄惨下场。
这次的刺杀,便是因为那个人夺了曹家不少权利,曹志诚就想要了我的命,让那皇位除了曹家那两个外甥,再无其他选择。”
谢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顾逍回握她,“我时常觉得自己犹如走肉,无期盼,无留恋,甚至连怨恨都没什么意义,更不曾想过什么未来。
那年你醉酒出现之前,我躺在冰凉的地上,感受着血液从自己体内一点点流逝,想着或许就此解脱也好,可你出现了。
母妃发病时,时常咒骂我,将来长大了定也是如那个人一般,薄情寡义,背信弃义,她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妻儿的,免得祸害女子。
酒儿,你笑话我怯懦也罢,矫情也好,母妃的话如同魔咒一般,禁锢了我的心,让我不敢奢望。
来玉幽关前,我去见了你,你没能认出我来,我虽失落,但更有轻松,我想,也好,与其将来被我祸害,不如嫁个寻常人家,过些平淡日子。”
“每个人都有心结,阿逍,这不是懦弱。”
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在被父亲抛弃,家庭破裂后,又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诅咒,还能不在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何况,那时他才是几岁的孩童。
童年阴影通常会根深蒂固,许多人一辈子都未能走出来,或者走向另一个极端。
而他依旧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有丢弃良善,也没性格扭曲,已是极为不易。
谢酒眼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她用手细细描摹他的眉眼,“你有我。”
顾逍不想她抬手累着,便低下身子,眼眸灼灼的看着她,“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酒儿,你既招惹了我,就休想再丢开我了,你明白吗?”
她从没想过要丢开他,她点了点头。
顾逍亲了下她的脸,满眼缱绻柔情,他起身打开一个箱子,将箱子侧起,让谢酒看得清楚,“这些是我名下的各种契书,有房屋,店铺,山地,包括府中所有人的卖身契。”
他走到第二个箱子,“这是府中所有库房的钥匙,包括我在江南的私宅别院库房的钥匙,我还有一个金库,藏着我用来养兵的金条,钥匙都在里面。”
他打开第三个箱子,满满的一箱子银票。
“酒儿。”他随手关上箱子,走到谢酒床边,“这些都交给你。”
尽管谢酒隐有猜测,听了这话,还是呼吸一滞。
她摇了摇头,便听到顾逍道,“若将来有一日,我着了他们的道,有这些东西和人,你就寻个地方隐居好好活下去。”
顿了顿,他又道,“若如母妃所说的那般,我背叛了你,你便拿着我的钱财,带着我的人,去过逍遥日子,不要为情伤怀,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