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无耻的一箭双雕,却很好用。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得知真相,陆卓的父亲陆鸿远气得手指发颤。
谢酒将匕首在刺客身上擦了擦,收进腰间,眼波平静如碧潭,“既已清楚幕后之人,这人便交由你们处置了,劳烦带我去清理下。”
陆家人要怎么处理刺客,谢酒没有关心。
她一人在房间,咬着布团将白瓶里的药倒在腹部的伤口上,此时,她才敢让痛意表现出来,额头沁出冷汗,全身痛得发抖。
胃里翻涌被她再度压下,她不能在陆家吐出来。
她要用陆家人,就得让他们彻底臣服于她,敬重她。
仅仅靠救命之恩不够,陆家是官宦出身,就是流放十几年风骨依在,他们会感激她,但不会甘心认她一个女子为主。
她没有让他们敬重的资本,唯有玩狠,以此来震慑他们,让他们害怕,如此,加上救命之恩,恩威并施,他们才会真正忠心。
所以,她明知自己会受伤,也得冲上去拼命,她怕疼,但是刀剑刺伤身体时,她不能显露半分,还得装出一副司空见惯的神情当着他们的面解剖人体。
软弱会让陆家人心疼,从而感激她,但强悍残忍才能让他们惧怕不敢背叛。
从陆家人的反应看,她做对了。
第12章 奉我为主
谢酒从屋里出来时,院中尸体已经不见了,有几个人在提水冲洗院子,陆鸿远兄弟三人等在正厅,不见陆卓的身影,谢酒猜测他是带人去处理尸体了。
果然,听得陆鸿远道,“我儿带人将尸体带去山里了。”
谢酒嘴角微翘,陆卓前世刑讯手段狠厉,除了灭门的经历外,只怕也离不开骨子里的性格。
刚审讯时,她余光瞥见陆卓全程站在她身边且帮她递过斩骨的斧头。
“姑娘,吃碗热面吧。”陆母手捧托盘进来,脸色因惊吓依旧惨白,看向谢酒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有惧意,她努力扯出一抹笑看向谢酒。
谢酒经历一番厮杀,正需要补充能量,也给陆家人一个缓冲的时间,便应了谢母的好意,“谢谢。”
“煮了很多,大家都去吃点吧。”陆母怕一群人看着她吃得不自在,十分体贴地将陆鸿远几人也带了出去。
面是素面,不带一点荤腥,谢酒心存感激,但若此时陆母端来的是碗肉她也得咬牙吃下去。
手拿筷子时依旧有些发抖,故而她吃得很慢,好在她背对门口,无人瞧见,她也没强撑。
一碗面吃完,谢酒去了藏匿背篓的地方,拿上背篓返回陆家。
陆家三对夫妻再次进了正厅,几人朝谢酒深深弯腰,“姑娘大恩,我兄弟三人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往后姑娘有事还请开口。”
“我要你们今后为我所用。”谢酒没有拐弯抹角。
她的话让陆家人愕然。
他们刚刚商榷过,若谢酒要银子的话,他们便将家中银钱全数拿出,若是不够,再许谢酒三件事,便是他们办不到,他们也会舍了脸皮求旧日的人脉帮忙。
当年陆家谢绝皇上挽留,皇上却并未发落他们,说是流放更像是主动辞官隐退,陆家依旧是自由身,且来时带了些家底,日子安逸富足,从未有过卖身为奴的念头。
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谢酒清楚陆家情况,也能猜出他们心思,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要你们今后奉我为主。
无需签卖身契,也不会强迫你们做违反法度和道德人性的事,甚至不会干涉你们的自由,但我要你们的忠诚。”
她知挟恩图报并不磊落,但她急需帮手,且,她救陆家是事实。
“姑娘可否说明,究竟要我们做什么?”陆鸿远问道,心里并没因谢酒的话而轻松半分。
先前他觉得谢酒出手相救是年轻人的侠义心肠,看到她面不改色活拆人骨,他大受震撼的同时明白眼前女子绝非寻常人,不容轻视。
直到谢酒提出这个要求,他再次重新正视她,刺客的口供是她逼出,她在知道陆家身份,且皇帝有可能复用陆家时,依旧要陆家奉她为主。
她所图不一般,陆鸿远身为一家之主不得不谨慎。
谢酒微笑,“我要陆家做的于陆家来说并非难事。”
说罢,她将背篓中的煤块拿出,老二陆鸿文眼尖,忙道,“这是泥炭,姑娘可要小心,这东西有毒。”
似是怕谢酒不信,又道,“先前隔壁村有人用这个,一家子都丢了命,死状惨怖,姑娘可快些放手,莫出了事。”
陆母闻言,忙掏出帕子,塞到谢酒手中,“姑娘快擦擦。”
谢酒就是知道那则惨事,才想到这处煤山,那家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吸入了煤炭燃烧时释放的有毒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