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外公外婆便从外地旅游回来,但姜好没舍得把卡卡送回去,一直放自己这边养着。
她这段时间心情很不错, 常说自己是人生赢家,因为小时候有个愿望——想要一只自己的小狗和一个帮她养狗的人。
现在真的实现了。
无忧无虑的生活没维持多久,忽然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五月中,港城海关公布一条讯息,侦破一宗大型走私案件。
缴获上千万支从海外偷偷运往内地的一批私烟,涉事金额约五千万元。
关键的是这些私货是从泊远船运的货柜里检获的。
新闻一出, 网上议论纷纷。
不仅是因为树大招风,还有个原因是陈家有几个后辈和娱乐圈里的一些小明星有牵扯, 常被狗仔拍到,这两年屡次上过娱乐板报。
因着这层关系, 陈家的一举一动都更受瞩目。
陈嘉卓在官方发布正式新闻的前一晚先得到内部消息。
春节之后他就知道泊远高层有问题, 但还没来得及查出什么, 便被集装箱倾覆的事分走了精力。
在处理这件事时,陈嘉卓想过要借着管理层整改的机会,把那块藏在高层暗处的腐肉清理干净。
但事赶事, 彼时恰好又受他爷爷威胁,扬言要收回他手上的实权。
这事发生在姜好来港城之前, 是个办家宴的晚上。
陈家不少人都在场,起先兴致勃勃地围观, 末了一个个的噤若寒蝉。
陈嘉卓还在读书时,陈懋常给他规定期限。
譬如,在开始假期后的几号返港, 进公司实习需要在多少天内做出拿得出手的方案。
那晚同样,让他在一个月内解决完西城的所有事, 回港城,安分呆在泊远管理事务,再在今年年底前联姻,把婚事定下。
这要求难吗?
其实完全算不上苛刻。
偌大的长餐桌,从首到尾,不知多少人对这道命令求之不得。
但陈嘉卓不应。
他说做不到,也不可能做。
陈懋兴许没有动真格的意思,但陈嘉卓态度在他看来太恶劣。
进退触籓,话放出去了就没有轻飘飘揭过的道理。
只是陈嘉卓在泊远的那把高椅上坐了将近四年,地位哪有那么轻易便被撼动,哪怕那个人是陈懋也不行。
他倒是贴心,递出台阶给他爷爷留了份颜面,主动提出停职。
整日斡旋其中,陈嘉卓也累了,不想再在这样毫无意义的在一件事上来回争执,是非对错都该做个了结。
干脆顺水推舟。
虽然停职,但他不可能彻底失势。
何原有问过要不要继续盯着高层的举动,陈嘉卓说不用了。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对自己没好处。
何况停职期间,不论高层里兴出什么风浪他都无权干涉,他也懒得干涉。
随他们自由发挥,生出事端没法收场了,不用他提,他爷爷自然会勒令他回公司复任。
只不过陈嘉卓没想到会是走私。
再好的性子也有点压不住,那群人还真有能耐。
得到消息的晚上,电话还没结束,陈嘉卓眉心微拢,问现在带走几个人了。
那边给了答复,暂时拘捕两位,船长和付货人。
晚上八点刚刚泊岸就被查验出来,还没开始往上层查。
姜好洗完澡,蹲在阳台修剪花枝,无意间隔着玻璃看到他接电话时的脸色越来越沉。
陈嘉卓挂断电话,去阳台找她。
姜好心有所感一般先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瞒,也知道瞒不住,“海关那边在泊远的货轮上查出来一批走私烟。”
“那不是犯法吗?”她呆呆的,第一反应是害怕他会有事,“你会被牵连吗?”
陈嘉卓让她别担心,“我停职很久了。”
姜好想起来了,他之前和她说停职是为了紧急避险。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她一知半解,“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他淡淡地笑,“犯法的事,我要是提前知道肯定会拦下。”走私是重罪。
虽然先前做好了不介入的准备,但是如果陈嘉卓知道是这种事,不可能袖手旁观。
说话时,陈嘉卓手机又进了几个电话。
他没有接,和姜好把大致情况详细说完,不说清楚,她还是会自己多想。
“你要过去吗?”
陈嘉卓点头,“何原在来这边的路上。”
姜好啊了一声,“这么急?可是现在很晚了。”
“明天会有警方去公司,需要出面配合。”
他俯身抱她,拍拍她的背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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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好在早晨睁开眼时,迷迷蒙蒙清醒一阵才想起陈嘉卓昨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