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似乎这个和他的现任主人鹤见川年纪相仿的少女,有着什么极为惊人的实力。
因为山姥切国广听见了他手里拎着的不动行光和鹤见川手里拽着的江户川乱步,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简直就像是看见了恐怖的恶魔。
*
——山姥切国广在三十分钟后也加入了这个“看见恶魔小队”。
*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这件看起来也不错。”
“啊、还有鞋子!”
“再买两顶帽子?”
“领带……蓝色的……红色的……算了,都买了好了!”
“那件外套不动君是不是有一件差不多的?”
“好像不是一个牌子的诶。”
“……”
审神者大人非常的恐怖。
那位社医小姐更加的恐怖。
才刚刚踏进销售衣装的现代服装店,山姥切国广还未能适应宽敞明亮的店面、时尚闪亮的装潢,就被铺天盖地朝他丢来的衣服淹没了。
面带职业微笑的导购员礼貌地将他推进了试衣间,然后周到地带上了试衣间的门,独留他和半人高的一堆衣服在试衣间里沉默相对。
山姥切国广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比起说是买衣服,他觉得自己在踏进店内的那一刻起,更像是受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敌袭。
“斗篷先生~~你快点试衣服噢~~~等会儿我想去吃冰沙~~~”
鹤见川稚气又柔软的嗓音从试衣间外传来,大概是因为隔着一扇门,所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但还是带着点欢快的语气。
付丧神自带的只有战斗服和内番服,都不是适合外出的衣服,这几天他外出时穿着的是鹤见妈妈第一天临时买回家的两套衣服,都是最简单的基础款,。
不动行光平日都是恢复成本体刀的形态,和鹤见川在一张床上睡觉,但是鹤见流的房间里是一张上下铺的床,上铺就是给不动行光留着的,同样的,他的房间里有一半的衣柜装着的是不动行光的衣服,从春天到冬天,从睡衣到正装,甚至连鹤见川同校的男款校服都多买了一套。
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山姥切国广和不动行光其实是两把很像的刀。他们的身上都同样糅杂着自卑与自傲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性,都同样的对于自己的某些过去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都同样的极其敏感,却又耻于将心事诉之于口。
鹤见川缺乏对刀剑的了解,所以她并不知道一件其实应当是常识的事。
——山姥切国广是一柄仿作。
他是刀匠堀川国广受足利城主长尾显长之托,仿照「长船长义」(又名“山姥切长义”)所锻造出的一振打刀。世人都说他是堀川国广的最高杰作,是一柄同时具备了美丽与锋利的名作,但与此同时,他又只是一个「仿品」。
并非是「赝品」,而是货真价实的「仿品」,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地位比干干脆脆的“假货”还要尴尬。
他就像是山姥切长义的“影子”,可他却又只是他自己。
山姥切国广极其地在意他人的目光,为此他甚至故意戴上了脏兮兮的斗篷,遮掩住自己的样貌,也遮掩住了他眼里的世界。
鹤见川对不动行光的亲近全然是不加掩饰的,不动行光是她的第一把刀,也是陪了她最久的刀,还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唯一的刀。而他,山姥切国广,却是个中途加入的、无比突兀的第三者。
山姥切国广扯下斗篷,刻意地不去看,也阻止不了自己注意到更多鹤见川和不动行光熟稔的细节。
就比如说那堆满一半衣柜的、属于不动行光的衣服。
山姥切国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摘下了帽子,从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拿起了一件连帽衫换上。
他照了照镜子,只是一件很普通的运动连帽衫,应该是十八九岁的人类少年外出时常穿的款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记得前几天鹤见川的弟弟出门去美术班时穿的好像也是一件类似的衣服。
没有斗篷让山姥切国广觉得很不习惯,他试着把连帽衫的帽子戴上,但却显得有些怪异,大概是因为这是一件短袖的连帽衫。
于是他放弃了戴上帽子,像是即将要出阵一般做好了心理准备,缓缓推开了更衣室的隔门。
抱着一大摞的衣服,鹤见川站在更衣室的门口,呆呆地看着换好衣服出来的山姥切国广。
斗篷先生总是戴着斗篷,即使是便服也要戴着帽子用衣领把脸挡起来,鹤见川每次都看不到他的全貌,但即使是斗篷下半遮半掩的面孔,都足以让鹤见川确信他肯定也长得很好看。
但这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