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那个讨厌的死丫头!”堕姬瘫坐在破碎的瓦片上,抽噎着擦着眼泪,一手指向躲在山姥切背后的鹤见川,“都怪她!都是她还得我变成了这样!她用火烧我、哥哥!好痛啊,呜呜呜……”
“竟然用火烧你吗?”妓夫太郎轻轻拍了拍堕姬的脸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这可真是……啊啊,都怪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用火烧我的妹妹,她可是最害怕火了,你们竟然还这样吓唬她……”
“没办法,看来只能用最痛苦的那种死法杀了你们,你们才能还上这笔债了啊。”
这个鬼怎么还胡说八道骗人呢!
鹤见川震惊地瞪大了自己圆溜溜的眼睛,她才没有用火烧这个家伙!这年头做鬼怎么都这么不要脸了!
嘭!
血色的骨头镰刀急转飞旋如雷霆电掣,狠狠地砸进了屋瓦之中,半片屋顶的泥瓦尽数粉碎,山姥切快了一瞬捞起鹤见川,扬起斗篷挡下了飞溅的碎瓦泥灰,脚下踩上屋脊的末端,一个发力后跃,便带着鹤见川跳到了隔壁的房顶。
“那两个敌人究竟是什么?”山姥切的眉头微皱,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能够自由操纵已经离手的武器,似乎还有着一定的自愈能力,其中一人竟然还是从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出现的。
……简直就像是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是、是上弦的鬼……”鹤见川哭丧着脸答道,“是排行上弦之六的鬼。”
『……鬼?』
饶是作为付丧神的山姥切国广都愣住了一瞬。
「山姥切国广」是一柄稍微有些特殊的刀,「国广」二字来源于打造出他的刀匠堀川国广,而「山姥切」一词则来源于一个传说,曾经有人用一把打刀斩杀了一种被叫做是「山姥」的妖怪,于是这把打刀就被叫做是「山姥切」,但至于究竟是“哪把”打刀斩杀了山姥……
山姥切的思绪在思及此时,忽然又混沌了起来。
他的动作顿住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不管怎么样,既然他叫做「山姥切」,连山姥都可以斩,那么斩个鬼似乎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既然如此,这种‘鬼’有什么弱点吗?”山姥切问道。
“……咦?”鹤见川被他的回答搞懵了,“砍、砍掉脑袋就会死呀。”
斗篷先生不是对怎么和鬼战斗很熟悉的吗?
鹤见川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难道这个“斗篷先生”不是那个“斗篷先生”吗?她认错人……刀了?
可是他们的声音明明也很像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斩就好了吧。”山姥切微微颔首,松开鹤见川,将她挡在了身后。
数米外,脊背佝偻的妓夫太郎站在对面的屋顶上,与他隔屋而望。
“真是好啊……”妓夫太郎低声说道,“保护好了那个女孩子,想必你一定很骄傲吧。”
右腿后移一步,手中紧握的打刀刀尖不偏不倚地朝向了敌人,山姥切沉下心神,身体的重心微沉,摆出了一个攻守兼备的对敌姿态。
“保护好主上根本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山姥切低声答道,“相反,身为刀剑,如果让自己的主人受伤了,那才是洗不掉的耻辱。”
“耻辱……?”妓夫太郎的脑袋歪向了一侧,神色恹恹地举起了手中的双镰,“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请小哥你和那个小姑娘一起,在我和妹妹的肚子里为自己的耻辱而羞愧吧。”
血鬼术·飞血镰!
薄如蝉翼的风刃急速袭来,纷繁缭乱,密集仿佛一片血雾。锐利的刀刃划破夜色,带着月色清辉斩碎这片血色密雨,刀光如电。
斗篷下隐藏的一双碧青眼眸清亮,血镰纷乱错杂的攻击轨迹尽数被看破,山姥切刀势急骤如飓风暴雨,瞬息之间便将妓夫太郎的血鬼术全盘击溃。
他急速踏步而出,踩过屋脊尽头突出的木梁一跃而起,宽大的斗篷高高扬起,在夜风中猎猎飞舞,落下的影子挡住了大片明亮的月光,手中的利刃锋利得仿佛要将夜色中静静流淌的月光也一并斩碎。
妓夫太郎手中的血色骨镰飞速旋转,空气中的风被双镰携裹而去,在镰刀的刀刃上凝聚盘旋。
当——!
刀刃相撞,骨制的双镰与钢铁锻造的打刀剧烈摩擦,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滋啦声,只是短暂两秒的僵持,刀刃抵住血镰借力在空中翻身落至妓夫太郎的背后,山姥切反身挥刀斩向妓夫太郎的脖颈,挥出的刀刃却再次撞上了一柄血色的骨镰。
看着面前在瞬间将头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妓夫太郎,山姥切眼神微凛,收刀矮身躲过了来自另一柄飞镰的攻击,抬腿踹向了妓夫太郎那畸形纤瘦的腰部,在他身形晃动的瞬间,一记肘击将他砸进了泥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