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剑道一途,川原爱有更高的追求。
好剑是需要磨炼的,身为利刃却得不到出鞘的机会,再锋利的剑也有生锈的一天。
川原爱就是一把不得不藏锋的好剑。现在,他终于等到了出鞘的机会。
川原爱热血沸腾。
川原特意穿上尘封一年的剑道服,提前来到训练室进行热身和冥想。他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老师的教导。
上午十点。
依旧是那个练习室,依旧是那两把打刀和肋差。
白衣黑袴衬得川原爱英气勃发,他看见自己的老师就笑了。一向穿着和服的福泽谕吉换上更方便活动的武士服,整个人沉静如渊。
当他们拿起武器,练习室里只剩下两把刀剑。
“老师,请一定全力以赴。”
川原爱能感受到福泽谕吉的惊天气势。那威势锁定川原爱,他被激得浑身颤栗,心里发毛的同时充满了不服输的挑战欲。
“我不会留手。”
此时的福泽谕吉没有了平日的温和,他展现出身为剑士的本能,那是对战斗的追求,对胜利的渴望。
师徒对视,火花四溅。
铛!
剑与剑碰撞到一起。
师徒的第一场较量拉开序幕。
闪躲、攻击。
前进、后退。
川原爱的精神高度紧绷,他注视着福泽谕吉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被那双棕色眼睛捕捉、分解。他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在福泽谕吉的手下挣扎出一线生机。
你见过闪电吗?
耀眼的白光可以瞬间撕裂乌云,它是游走的白龙。
你听过惊雷吗?
轰隆隆的雷声震撼天地,向所有听见它的人昭示自己的存在。
川原爱正处于这样一场狂风暴雨之中。
福泽谕吉的速度很快,就像闪电一样疾驰;他的力量很强,仿佛惊雷一般骇人。
川原爱觉得自己是一棵树,枝叶被风雨打得七零八落。他的每一击都被福泽谕吉毫不留情的挡下,每一招都被男人算无遗策的破解。
真可怕。
川原爱感叹。
全力以赴的福泽谕吉真的太可怕了!
川原爱用剑支撑着自己,看向福泽谕吉的眼睛里是不灭的战意。
“再来!”
川原爱甩掉额头上的汗珠,一脸倔强。
福泽谕吉没有拒绝。
第二场较量,福泽谕吉从全力进攻变成较为温和的喂招。他使用的攻击招式依旧是之前的那几种,这一次福泽谕吉特意放慢了速度,留给川原爱足够的反应时间,让徒弟思考破解的办法。等到川原爱想出如何破解,福泽谕吉就会把先前使出的招式重新打乱组合,以原本的速度攻击川原爱。
这一轮下来,尽管川原爱依旧输多赢少,川原爱面对福泽谕吉的反应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
第三场,福泽谕吉变成了防守方,他让川原爱用尽全力进攻。正如两人第一次交手那样,福泽谕吉在对战中指出川原爱薄弱的地方,逼迫川原爱补全攻势中的漏洞。然后福泽谕吉欣慰的发现,自己之前指出的不足,川原爱已经改正了。他甚至吸取了前两场的经验,使出让福泽谕吉为之惊艳的攻击。
何其可怕的天赋!
剑锋擦过福泽谕吉的脸颊,福泽谕吉后倾,白皙的下巴出现一条淡淡的血线。
“老师!”
川原爱瞳孔微缩,他忍不住出声。
“你怎么不躲?”..
福泽谕吉伸出大拇指。
“爱很厉害。”
福泽谕吉欣慰的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对自己自信一点。”
“可是......”
福泽谕吉截下话头:“如果能够再收放自如一点就更好了。”
男人点评刚才的对战。
“不仅要学会出剑,更要学会收鞘。”
福泽谕吉再次举起刀剑。
“看好了。”
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招从福泽谕吉的手中使出。他特意用正常的速度演示了一遍,又用稍慢的速度演示了一遍,务必保证川原爱能看得清清楚楚。
川原爱被老师的风姿迷得七荤八素。
这实在是一套再好不过的剑招,川原爱能看出来,老师的剑术带着这套剑招的影子。
“这是师门的剑招。”
福泽谕吉简单解释。
“记住了吗?”
他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弟子。
川原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少年一下子红了眼眶。
“老师,你要走了?”
福泽谕吉没有回答。
“说好了要将你的毕生所学传授给我。”
川原爱委屈极了。
“老师说话不算话。”
“爱。”
福泽谕吉心中愧疚,但他别无选择。在福泽谕吉提出剑术教学的那一刻,他意识到分别即将到来。福泽谕吉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教导川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