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汐没有这个意思,她慌张开口:“邢烁,我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还找到合适的时机和你说。”
转来明辉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对于滕白屿而言,将她从郊区的普高转到市中心的私立学校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对于她们那块地方的邻居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先不说手续有多麻烦,就是学费都很难负担的起。
可她不仅转过去了,还转的非常顺利。
要是没有可信的理由,邻居们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不过,邻居们若是知道了滕白屿的身份,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可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就像病毒的分裂,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就会闹得人尽皆知,肯定会有人想去探究真相。
为什么滕家两个女儿的待遇如此之大,一个平凡普通,一个万众瞩目。
为什么蓝汐同父同母的哥哥耀眼夺目,而她却只能隐姓埋名。
这背后牵扯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伤人而又难以启齿。
为了平静的过日子,蓝汐和妈妈心照不宣的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没把滕白屿的身份告诉给任何人。
有些事藏久了就真的成了不愿意说的秘密,而这也是蓝汐迟迟没有和邢烁说她转过来上学的原因之一。
她太了解邢烁了,邢烁是一个事事都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她要是和邢烁说自己转来了明辉上学,他一定会问很多事,届时滕白屿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暴露的危险就越大,最后人尽皆知。
倒也不是蓝汐不想承认她和滕白屿的关系,只是她一旦认了,就代表她不仅承认了她和滕白屿兄妹关系,也变相承认了她和滕致远的父女关系。
太多的无法释怀,太多的怨恨。
蓝汐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和滕致远有血缘关系”这个事实,所以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哥哥到底是谁,也很少在外人面前和哥哥见面。
但她万万没想到,邢烁会因为这件事开始质疑她的人品。
邢烁的视线在她和骆时晏之间兜兜转转,轻嗤一声,阴阳怪气的张了嘴:“没找到时机?我看不是时机的事吧,而是你把时间都用到这位大少爷身上,想着怎么讨好他,巴结他,这样你的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蓝汐从未想过邢烁会用这样的眼光看她,一股巨大的失望感从心底涌起。
哪怕她知道,邢烁因为妈妈跟有钱人跑了这件事,对女性产生了很大的偏见,她还是忍不住生气。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竟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任何人都可以胡言乱语,他怎么能够!
蓝汐向来行的端坐的正,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别人的事,她不卑不亢的说:“邢烁,你要是这样看我,那我也无话可说,从此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也别再联系了。”
“断就断了吧。”邢烁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嫌恶的扔下一句“拜金女”就离开了。
看着那么决绝的背影,蓝汐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只是抱着自己蹲了下去。
抛弃而已,不信任而已。
她早就习惯了被人这样对待,毕竟她是个倒霉蛋,还没出生就已经被亲爹抛弃了。
可她为什么还是如此难过?
就因为她和邢烁认识十几年的原因吗?
应该是的。
因为认识太久,又彼此熟悉,所以蓝汐理所应当的认为邢烁能理解她难言的苦楚,同时无条件相信她的人品。
可她终归信错了人,认识的时间再久,也无法动摇一些人刻在骨子里的偏见,就像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坦言自己的身份一般固执。
好吧,她从来不应该奢望有人愿意无条件她,这件事听起来就很天方夜谭。
道理都懂,但她依旧难过。
忽然,一道身影蹲在了她的面前,温声说:“我相信你。”
相信什么?
蓝汐缓慢抬头,对上了骆时晏的视线。
少年的眸中只有真诚。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骆时晏说:“我相信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你是个有底线的人。”
总之,我相信你。
蓝汐久久未能回神。
她从想过,自己会从一个只认识一周多的人身上得到这样郑重的信任。
良久,她涩着声音开口:“为什么?”
骆时晏轻笑了一下,那股熟悉的招摇感又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说:“一个被欺负哭了,事后还要把这件事藏起来,认真陪朋友过生日的人能有多恶劣呢?”
“可我打过人。”蓝汐仰头望着他:“你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