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事蓝汐一无所知, 无论是严苏还是滕白屿都未和她提起过只言片语。蓝汐停下了脚步, 抱着猫儿子躲在亭后偷听, 借着亭柱与夜色淹没自己。
虽然偷听可耻,但蓝汐很清楚, 如果她这个时候出现, 两人绝对会转移话题。
蓝汐侧眸看了两人一眼, 只见严苏坐在木制的长椅上, 不舒服的扶着后腰,偏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男人, 问:“白屿,资金漏洞的事解决了吗?”
滕白屿摇了摇头:“暂时还没。你安心养胎,不用管这件事,我能处理好。”
“白屿,不是我不相信你。”严苏理智的说:“但这件事从年前拖到现在你都没拉到融资,公司高层不满的怨言我也听说了不少,要是再这么拖下去迟早出大事。”
滕白屿没说话,眉头却紧紧的锁了起来。
严苏抬手抚开他的眉头:“白屿,北城最大的投资商就是骆家,要不去问问吧。”
滕白屿这个人哪都好,体贴老婆,爱护妹妹,但就是较真认死理。但严苏还是不想看滕白屿被公司拖垮。
“白屿,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严苏劝道:“你知道的,我当年是骆时晏的班主任,说不上百分之百了解,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骆时晏的人品并不差。上学那会儿骆时晏也挺照顾蓝汐的,他那时候陪妹妹上医院,陪妹妹一起参加运动会项目,还有许多其他的事,你要是想听我一一说给你。”
滕白屿的不悦裹满了他的全身,黑漆漆的眸子转了一下:“你说,他陪汐汐上医院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严苏早就料到滕白屿会精准抓住这个点,她没有敷衍,也根本敷衍不过去。
“就是你连夜回国那一次的事。”严苏握住他的手,知道他有些生气:“你也别怪妹妹,就算是换了我,也会撒这个谎的,不想让你在那个时候误会他们有些什么。”
“我为什么要生汐汐的气,”滕白屿咬牙切齿:“我只是想打死骆时晏那混蛋,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觊觎汐汐了。”
“……”
严苏无法理解一个妹控脑子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公司的问题。
“你要是不想去和骆时晏说融资的事,我可以帮你去说。”严苏道:“我到底是他的老师,应该也会卖我几分薄面的。”
“不可能。”滕白屿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就开了口。
尽管滕白屿从没和她抱怨过公司的事,但严苏知道公司现在的处境有多难。有好几次,她半夜睁眼的时候滕白屿都还没回家,今天更是如此,开了一整天的会。
如果拉不到融资,公司崩塌是迟早的事,投资失败的丑闻也可能会压不住。严苏不想看滕白屿在这个年纪还有经历磨难,她极力劝解:“白屿,我始终觉得当年的事有误会,我们或许可以给骆时晏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滕白屿果断打断了她:“有些冷了,我们回家吧。”
“滕白屿!”严苏有些着急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这么轴下去要面临什么?!”严苏的语气里染上了蕴怒:“给骆时晏一次机会就那么难吗?我都给你机会了啊!”
滕白屿的手握紧又松开,他起身朝严苏伸手,问她回不回家,完全不理会严苏说的话。
严苏打开他的手:“不回。”
滕白屿的神色暗了一下:“随便你。”
话音落下,滕白屿转身就走。
那个瞬间严苏直接就爆炸了,她冲着滕白屿的背影喊道:“滕白屿,你给我滚回来!”
滕白屿到底还是驻足了,一步步退回来了严苏身边,垂眸看着她。见严苏要起来,滕白屿伸手扶住她,但他一句话也没说。
严苏质问他:“你明知在拉不到投资,公司就会被强制清算,员工也会跟着遭殃,你为什么不能暂时放下这点私人恩怨呢?是,你是一个哥哥,但你别忘了,”严苏指着他的心口说:“你也是一个老板,你得对你手下的员工负责,他们失业了,就会有无数个家庭跟着遭殃,特别是那些底层员工,你真的愿意看到这幅场景吗?”
“当然,你要是变成了无良的资本家,我无话可说。”严苏深吸了一口气:“但你真的走上这条路的话,我们就离婚吧,我爱的是那个有责任心、明事理的滕白屿,而不是一个昏聩的人。”
见滕白屿默不作声,严苏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停着肚子往前走。没走两步,她就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哑着声音说:“不许离婚,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