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开始下雨,雨丝倾斜,绵绵成针,打湿窗台。没关紧的窗户有风灌入,把这股冷气吹进来,他们仿佛在海里,在浪里,热潮经过四肢百骸,才知道禁果的滋味是先苦后甜。
他一声不吭,她捂嘴想吞下律动中的哼哼唧唧。
陈感知不让,和她十指交握,要傅集思看他。她不看他,陈感知就吻上去,共享频率和呼吸,直到仿若白光乍现,幕布催促收场。
这一夜,风雨俱来,两颗心徜徉在情海。
做的时候没想太多,成年男女,速食体验,追求快感。做完才像大梦初醒,他们平躺在一起,傅集思问他:“你谈过女朋友吗?”
陈感知立马否认:“从来没有。”
“哦。”
她不说话了。但他心痒难耐,总还想着傅集思再问他点什么。
陈感知反问:“那你呢?”
“我?”她侧头看他,“我也没谈过女朋友。”
“……”
陈感知也转过脸,和她对视,“我是说男朋友。”
她别开视线,看回天花板,不表态不作答,“你猜。”
她才没有义务和他玩你问我答呢。
“不猜,”陈感知说。
说完,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陈感知又问:“那现在,我们这样算什么?”
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坦诚相见,气息呼唤,接吻牵手拥抱,一个都不落。
他们现在算什么呢?
傅集思想了想,“嗯”了一阵,拖长尾音,苦恼又疲惫地吐出四个字:“露水情缘?”
于是乎,被子一掀,冷意袭来。她大叫一声,陈感知翻身重来。
“露水情缘是吧?”他眼里冷冷的,不快又裹着幼稚的计较,“那我珍惜珍惜这段缘吧。”
窗台雨滴浇灌灰尘,像傅集思枯燥无聊的生活逐渐被润色。
她好讨厌下定义,好讨厌整理关系,好讨厌陷入,好讨厌抽离。
虽然她没那么讨厌陈感知了,但有些事情也没必要理得这么清。
他挺身,附在傅集思耳边,要求她叫他的名字。水深火热里,是折磨,也是肆意。她突然间放纵自己,叫就叫吧,用断断续续的颤音叫了很多遍“感知”。
陈感知意犹未尽,俯身抱她,和她共温存。
煽情的话不必要说了,但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不是露水情缘吧,集思,露水情缘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我没经历过。”他问傅集思,“你会后悔吗?”
她想了想说:“不会吧。”
“为什么加’吧’。”
“我不能保证未来的事情。”傅集思说,“起码我现在不后悔。”
不后悔,就代表他还有机会。
陈感知侧过脸,用手枕着头,在昏暗的室内光中看她。“集思,你给我一个准话,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傅集思也转头,找到他的眼睛,认真问:“你想是什么?”
她将问题抛回去。
“你愿意让我成为什么?”
丢皮球一样,两个成年人,像做不了决定的小孩,又运筹帷幄地像推诿于生意场。
傅集思叹气,有些烦躁,但还是安抚般拍了拍他的额头,回答说:“一个是固定的朋友,不只是谈天说地的朋友。”
朋友的类型有很多种,她说的那种,应该是可以牵手,可以接吻,甚至可以睡觉的朋友。
“是可以越界,可以拥抱牵手睡觉的朋友吗?”
傅集思挪动身体,更靠近陈感知这个热源,在被子里抱住了他,像模像样地“嗯”了一阵,换上模棱两可的语气:“也许应该大概可能……是这样的。”
陈感知埋在她颈窝,执意问:“你有过这种朋友吗?”
她如实答:“没有。never,我也是初来乍到。”
“好吧,”他终于心情放晴,对于纠结的关系,选择倒退一步,“我接受。”
“我可没有征询你的意见。”
“无所谓,”他亲亲她的耳朵,“不重要。”
第39章
澎杨提前征集学生志愿意向。
某个大课间, 做完操回班。占佳从前排拿着表格转过来,铺在傅集思桌子上,用笔戳着下巴。姜仕淇从隔壁班过来,趴在窗台, 两根指头夹起陈感知桌上的表格, 空白一片,但还是被陈感知抢了回去。
“你们以后想干什么啊?”姜仕淇问他们。
占佳发挥继承的暴发户特质, 心里早就埋下创业的种子。她说她一定要开自己店, 至于什么店,现在还毫无头绪。“名字我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