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工作接近尾声,最近一天比一天忙。
每个班级需要提交一个节目。统筹节目, 盯排练这种的事情,自然而然也落到他们这些年轻老师的头上。
傅集思没什么文艺细胞, 对青春少年少女们的歌舞不是很懂, 只是在台下看着那些欢声笑语, 觉得自己也被一并感染,心情变得很好。
出版社那边已经和她签好合同, 给出了足够充分的工期。
她并没有忙到两脚不沾地, 必要时还顾得上和陈感知联系。
他们暧昧的阵地已经逐渐从傅集思家里转移到陈感知家里。
陈感知也很忙,下班很晚, 经常坐了一天脖子痛肩膀酸,但依然践行居家型好男人的定义, 到了家就开火做傅集思喜欢吃的东西。
饭后他们两个会坐在一起,自己管自己说工作进度。
广益楼的效果图已经定了,等到明年暑假,大家离开学校、开始假期时才会动工。傅集思看了效果图,其实不太懂,又感慨于陈感知呈现出的大楼和美感。
两个人各坐沙发一端,做着自己的事情。
傅集思处理工作,偶尔写稿。陈感知刷刷手机,看看新闻,欣赏国外的漂亮建筑,有时候还听听全英博客,美其名曰不能让自己的知识储备和语言能力落后于傅集思太多。
实际上,他就是想陪着她,就是想在她身边找存在感。
等到手头上的事情都忙完了,他们再挑一部电影,从精神抖擞看到昏昏欲睡。
他们发现两个人的被窝要比一个人的被窝要暖和很多,所以心照不宣地为对方建立起彼此的避风港和暖室,做对百分百match的伴侣。
这层关系,他们对谁都没说。
窗外寒风吹,室内热气匍匐。
他们经常会在被窝里一起听歌。
手机放在中间,连接有线耳机,一人一只。
放到Oasis那首《Let there be love》的时候,好贴合事后氛围,但傅集思会故意纠正,他们这是一种“friend’s love”,而不是“lover’s love”。
陈感知则说,这里不止有爱。
他欲说还休,偏要让傅集思主动问他。
傅集思早就看穿他的小心思,毫无感情地问:“还有什么?”
他用过去在英国呆了一年修炼成的英音,说了一个单词:“passion.”
passion,激情。
“还有陈感知。”他又说。
“傅集思呢?”她无厘头地提出问题。
“傅集思本体不知道在不在,但是陈感知的傅集思就在身边。”
他花言巧语,巧舌如簧,张口就来。
这些话本该可以写进渣男图鉴或渣男语录典范,但却出奇地受用于傅集思。也许是沉溺在起伏的情海里,所以她想,让泡过水的脑袋多放空多掉线也没什么不好。
傅集思回答他:“那我暂时当一会儿陈感知的傅集思吧。”
《Let there be love》放完,列表歌单自动暂停,意犹未尽的留白里,陈感知枕着自己的手臂,说他曾经在Oasis的地盘淘到很多黑胶。
黑暗里,傅集思眼睛都亮了,转过头来看他。
“你喜欢Oasis?”
她点点头,“我喜欢很多,但是Oasis是特别的。”
“特别的什么?”
“特别酷。”
陈感知笑起来,和她说:“那些黑胶唱片都放在摆相机的房间里。”
“原来那个房间是你单独隔出来放你的宝贝们的。”傅集思说,“宝贝都放在一起,你这样很容易被小偷搬空。”
陈感知忽然笑了,在被窝里捉她的手说:“那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也放进去?”
“你可别是想说我也是个宝贝的意思。”她差点就要白他,先一步制止了他的油腻和肉麻,“禁止油腻。”
他拉拉她的手,说“好啦”,结束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呆久了,连口头禅都变得相似。傅集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传染的,“好啦”会挂在嘴边,在别人印象里变成很好说话、又脾气很好的人。陈感知呢,也会经常用一句“不知道”来开启话题。
“好啦”和“不知道”变成两件披风,叠加在他们温暖的外衣上,又像个挂件,挂在他们的嘴边,随时随地都能记得心里还有这么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
但她不会和陈感知说“我喜欢和你呆在一起”或者“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只会说“我喜欢和你一起玩”。某种意义上,傅集思也把“渣女”这个名号演绎得淋漓尽致。
因为喜欢和陈感知一起玩,所以很多时候会忘记生活主线上的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