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了摆手,揩去落在眉梢的月光, 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呢喃。
像偷喝佳酿的小猫咪, 喝醉了酒正趴在酒罐旁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间楚荔做了个梦。
在梦里仿佛听见了凶狠的做-爱声。
那声迫切而真实,迫使楚荔不得不睁开眼验证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她坐了起来。
“嗯……啊……不要……嗯,就是这里……啊!!”
最后一声是带着颤音的。
楚荔捂着脑袋,顿感头痛欲裂。
刚结束了警局里的盘问好不容易睡着,结果隔壁又在没日没夜的媾-和。
他喵的。
忍不了了。
楚荔从床上翻了下来,皮鞋踩在老旧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拍拍隔壁家的门, 咚咚咚, 没应。
又继续拍了两声, 还是没人应。
怎么。
做到耳朵里去了?
耳朵也做聋了?
楚荔不悦地站在门边正想着下一步的对策,结果对门一个老阿嫲打开了防盗门外的铁栏。
“小姑娘, 别敲啦。”阿嫲耐心地说,“佢哋唔开门嘅(他们不会开门的)。”
“为什么呢阿嫲。”
阿嫲神色有些无奈,闪烁其词,半天才勉强道出:“喺度做生意呀,点可以中途停落嚟(在做生意呀,怎么能中途停下来)。”
“……?”
合着隔壁是……
楚荔一瞬间便懂了这两天闻到的腥臭石楠花味道是从哪儿来的了。
楚荔给阿嫲道了声谢, 顺便把家里剩下的葡萄送给了阿嫲。
阿嫲乐呵呵地接受, 并嘱咐楚荔不要把是她说的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楚荔答应。
回到屋子里,楚荔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回到港区这几个月, 日子一向不太平,恍恍惚惚的夏日快要告别,新的秋日又即将来临。
这些时日里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再稀奇的事儿她也只是“啊”了声后便默默接受。
电话很快便拨通,楚荔在描述了大概的情况和地址后,楼下很快便亮起了警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荔听见隔壁的叫声停止,紧接着是慌慌张张,碗筷和皮带掉在地上的脆响和闷响,楼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迅速从楼梯间传来,她似乎听见有警察说了声“不许动,扫黄”,大门便被踹开了。
这儿是二十三楼,想要从楼上跳下去也不太可能。
所以,很快金属镣铐的声音也响起。
楚荔走到门口,微小的猫眼畸变放大了门外的状况。
她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和两个男人被捉走,其中一个男人的额头上有道明晃晃的刀疤,刀疤极长,从额头一直长到下颌角,男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在经过她的门前时,男人忽然抬起眼。
目光锐利又凶狠,像烹尸的变-态。
楚荔吓了一跳,早先听过的都市灵异传说又涌上大脑,她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里,紧紧地将大门锁上。
手边的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
用英文写着:
【Good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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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楚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
裴晓柔住在楼下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一面安慰着楚荔不要害怕,一面又询问她昨天那个难缠的女人怎么样了。
楚荔托腮,“去警局里协调过了,我会赔给她一笔医药费,她以后也不能再找我麻烦了。”
裴晓柔恨恨地看着她,“荔姐,我觉得你也可以跟她敲一笔精神损失费的。”
“看把你都折磨成什么样了。”
楚荔摇摇头,电容笔在手指里转了个圈。
“没事。”楚荔长吁一口气,“都过去了。”
工作继续,楚荔伏案准备给大卫的客单。
这一趴就是四五个小时过去。
楚荔扶着后颈,扭了扭,拿着杯子到茶水间去。
遇到了许近秋在泡奶茶。
许近秋看着她的黑眼圈,颇为惊讶道:“荔,荔荔。”
“你没事吧?”
“没事。”楚荔无所谓地笑笑,在杯子里接了些冰块,再塞到咖啡机底下。
许近秋刚刚坐在他们背后也听说了些楚荔昨晚的事儿。
她低着头略略思索,往上推推眼镜,认真道:“荔荔,你要不来我座位一趟?”
楚荔拿上杯子,“好。”
许近秋的工位很可爱,说起来他们的兴趣重合得还真是蛮多,甚至连推的角色也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