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溪主动为前面的那个小屁孩点烟,“勇哥,您来了。”
“快进来吧,到我房间里来吧。”
小屁孩点头示意,拍拍楚佑溪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楚佑溪仍殷勤地笑个不停。
他抬起头,扫到了二楼的楚荔。
“那是谁?”小屁孩吸了口烟,“你那个脾气很怪的姐?”
楚佑溪顺着小屁孩的目光望去,瞥见了楚荔,马上又皱紧眉头。
看着楚荔带着胶手套蹲在地上,脸上还脏兮兮的,他满脸皱缩。
“不是,是我家的佣人。”
“不用管。”
楚佑溪推着他们进屋。
楚荔顿感莫名其妙,楚佑溪那个嫌弃的眼神如鲠在喉,她忽然觉得所谓的辈分,所谓的血缘以及她的谦让和容忍,都换不来楚佑溪一个稍好的态度。
楚佑溪趁着他们玩游戏的劲儿,噔噔噔上了楼。
他指着楚荔的鼻子骂,“放机灵点。”
“别跟他们说你是我姐。”
楚荔冷笑,“如果我非说是呢?”
楚佑溪舌头顶着脸颊,不屑地笑了声。
下一秒,他忽然提起拳头。
砰的一声砸到楚荔的脸上。
楚荔被打倒在地。
鼻子渗出了血。
“那我就打到你不敢再说。”
楚佑溪冷漠地抛下这么一句,背后传来小屁孩熟悉的喊叫声,他殷勤地应着,狗一样摇着尾巴回到房间。
屋内的赵莉听到了动静,开门来看。
却只看见倒在地上的楚荔。
以及一地的鼻血。
赵莉扫了眼,嫌恶地又转过脸。
“怎么又流鼻血了?”赵莉冷漠地说,“快打扫掉,别一会谁踩到又弄得全家都是。”
赵莉关上门。
紧紧地关上门。
楚荔僵硬地坐在那儿。
夏日的家,比寒冬还要冰凉。
她从睡梦中惊醒。
过去和现在勾结,无尽的伤痛好像伪装成牛奶的毒药。
打着营养的旗帜,穿进她的身体。
她的肚子凉凉的,连骨头也是。
醒来时,单薄的背心贴在身后,湿哒哒的布料就这样黏腻在脊骨上。
她大口喘气,心脏仍在疯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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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奥利弗听见了动静,小跑进来。
冷白的脸因为情绪而结上一层霜。
看到楚荔这个状态,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开始怀疑这件事交给楚荔来处理对不对,当初答应她会经过她的同意再动手,可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家庭矛盾。
她脆弱而敏感,很多时候受了伤也还是咬咬牙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怨恨他们,却下不定决心和那帮人盎盂相敲。
再这样下去,最后遍体鳞伤的只会是她。
他不会让她再这样沉沦。
他拽着楚荔,将她整个人都压在怀里。
“不想帮,可以袖手旁观。”
他的声音结实地落在耳侧,“我们可以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嗯。”
她把湿腻的发丝挽到耳后,看了眼时钟。
才七点。
楚荔直起身,将地上的衣服扔进脏衣篓。
“我先去上班了。”
奥利弗嗯了声,“桌子上有牛奶,可以喝了再去。”
“哦。”楚荔走到客厅,桌上正中果然有一只银色的小奶锅。
牛奶还冒着热气,楚荔喝下,肚子里暖暖的。
这是真实的牛奶。
不是毒药。
凉意慢慢退散,她冲了个澡,理智一点一点都回来了。
回望倚在门上那人,他眼角发红,眼底稍青,精神看上去并不太好。
他好像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楚荔反撑在桌子上,“昨晚没睡好吗?”
奥利弗:“嗯。”
“为什么?”
“有人踹我。”奥利弗调笑,“还抱着我的脖子亲个没完。”
“?”
楚荔大脑一懵,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的事儿。
梦游行为和醉酒行为完全不一样,后者好歹努力想想还能记起来,前者只能靠其他人的描述。
楚荔沉默了会,措了措辞。
“骚瑞。”楚荔试探性道,“你要不再睡会?”
“或者回家去睡?”
奥利弗懒散眨眼,“这儿不就是我的家吗?”
“?”楚荔抬了抬眉骨,“这儿还没古堡的卫生间大吧?”
“真不回?”
奥利弗淡笑,揉揉她的脑袋,摘下衣帽架上的大衣披在身上。
他拿起楚荔的包便走。
“走了,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