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馥郁沉醉。
镜子里面的他们,像一对缠绵的蝴蝶。
只是,他的颜色更为突出。
楚荔盯着疤瘌的镜像,有些迟疑道:“你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奥利弗将她拽进怀里,手从身后环抱在腰际。
他平静地吐着这两个字,仿佛以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那些张牙舞爪的伤痕趴在他的身上,俨然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白皙的胸口里,暗红纵深,凹凸不平,在昭昭的日光下显得如此丑陋不堪。
完全破坏了他该有的美感。
“那些家伙可真不是人。”楚荔咬紧下唇。
“如果以前我们早点认识我就能保护你了。”楚荔尽量以开玩笑的口吻将这件事儿说得轻松些。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打架可厉害了。”
“嗯。”奥利弗微微勾唇,“现在保护也来得及。”
楚荔说了声好,用力地点点头,“我会保护你的奥利弗。”
“……那他们现在还活着吗?”
“打工的打工,种地的种地,有几个加入□□,也早就被人打死了。”奥利弗轻巧地说。
“也算死得其所吧。”
过去的伤痛他现在想起来着实不像十五六岁时那般滚烫,甚至还有些模糊。
那时候的他就是条野狗,和人打架打惯了,这些伤口是谁造成的,他也记不清了。
只依稀记得那几个顽劣的小孩把他压在地上,挪起足球鞋一脚一脚往他身上踹,甚至还有人用刀把他的皮肉剥开,看到刀尖流血,他鲜血淋漓的模样才发狂似的疯笑停止。
莱斯特对于小孩的把戏并不在乎,反倒给了他们一笔钱,让这群人闭嘴,别外泄奥利弗的身份。
他不是不懂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而是妄图留下一份制衡的武器。
这个小孩有着不属于奥利弗家族的戾气。
他隐隐有预感,小奥利弗会长成自己不可控的状态。
想到这些,奥利弗的心脏难得突跳。
怀里的小孩蚕蛹似的在他怀里折腾,怯懦地转过身,用力给他一个拥抱。
海蓝色的眸子明显一顿,他的眼睫颤了颤。
半晌,下巴猫进她的肩头。
奥利弗喘着粗气,温声:“不提这些了。”
“昨晚我让凯文给你买了新的衣服,要不要试试?”
楚荔摇摇头,“不用了。”
“你的衣服都挺贵的,我买不起。”
奥利弗抬了抬眉骨,“可是宝贝,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那送一条围巾就够了啊,送那么多干嘛?”
奥利弗:“送一条围巾和送一套衣服,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
是。
九牛一毛而已。
楚荔手拉着围巾,往下扯了点准备还给他,结果掩盖的红印再度出现。
她又安安分分地缩了回去。
“这个围巾,我向你买吧。”楚荔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一共多少钱?”
奥利弗脸朝着一边,“不清楚。”
楚荔以前穿名牌穿出了经验,她举起围巾的一角,流苏上缘两寸左右确乎挂着一快小小的矩形吊牌。
楚荔看了眼最下角,登时便沉默了。
“……”
对不起,钱包。
妈妈爱你。
楚荔二话没……啊好吧,还是说了说后,将这份钱转给了某人。
奥利弗倒也不含糊,收到以后还抱了抱她。
楚荔指出:“这时候你应该对我说声谢谢老板。”
“好的。”奥利弗舔舔唇角,晶莹的唇湿润而透亮,“谢谢你,美丽温柔的老板。”
他垂着脸,晨间虽明,但他背对着窗台,懒散的音调一阵一阵勾着她的神经,漆黑的长睫落下密密的阴影,海蓝色的眸子被墨色渲染。
……
妈的。
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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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奥利弗已乘坐私人飞机暂时离开了港区。
利福特的事确实刻不容缓,他那天耽搁了一晚,只能早上加紧回去。
临别时,他给了楚荔一个新的电话号码。
——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不要害羞。
“……”
楚荔回想着某人就这么贴着恶意地用腿蹭撞她的软肉时,脸上忍不住又爬上一抹红意。
她拍拍脸,摇摇头,将他彻底甩出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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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晓柔以为她还在生气。
一开始来实习确实是受奥利弗所托来边工作边监视楚荔。
可随着相处时间越长,裴晓柔越发觉得愧疚。
楚荔对她很好,不仅每天都请她吃早餐,在自己工作出错时还会悉心指出,帮忙挡刀,甚至在她抱怨以后不知该如何就业时,还主动请缨,邀请她毕业后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