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荔把奥利弗送到楼下，目送他离开。
回首时，奥利弗顿住。
然后转身，张开长长的手臂。
“抱一下好吗？”他的笑温暖又柔软，“像那天一样做个朋友的告别。”
“……”
楚荔没吱声，僵在原地，也没好意思主动。
他到时很会读人的心思，走过来，走到她的跟前。
牢牢地抱住她。
楚荔仰着脸，橙红色的灯光落在琥珀色的瞳孔上，她虚眯着眼，耀眼的光芒好像遥远的幸福，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嚣张。
奥利弗将手放在她的身后，粗粝的掌心在背后摩挲。
他俯下身，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热烘烘的呼吸像灌了铅的棉花，压在她的锁骨上，她如何也穿不过去。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消失不掉的茧。
以及在颈窝里的湿润。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回抱吗？把手举起来像以前那样牢牢地抱着他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这般狼狈地想着，手也脆弱地在冷瑟的空气里要举不举。
最后，还是放在了身旁两侧。
楚荔：“你定制的戒指怎么办？”
奥利弗的声音闷闷的，“你到时候寄给我就可以了。”
“还是古堡，你记得吧？”
“……记得。”
“那就好。”
他不说话了，以这样的姿势抱着她，直到午夜的钟声敲响。
二十六号了。
不再是热闹的圣诞节了。
银灰色的超跑驶到旁边，车窗落了下来。
“该走了，奥利弗。”
克里斯冲他喊。
奥利弗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他把手揣在上衣的包里，漂亮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
海蓝色的眸子，金色的鬈发。
以一种极具风格的方式侵略她的记忆。
“圣诞节快乐。”奥利弗补充。
楚荔扯着嘴角笑了下，“圣诞节快乐。”
“荔。”他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感情坏了，不用扔，可以修。”
“我的心依然如初遇你那般明媚。”
第43章
奥利弗的飞机定在这个周五。
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
忙完了圣诞节, 大家又开始准备跨年。
楚荔对跨年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只依稀记得小时候跨年就喜欢蹲在电视机面前当个沙发土豆，看湖南卫视的跨年晚会。
印象最深的一次, 是看到烧伤归来的某位明星在舞台上铿锵有力地唱《其实我还好》。
微瑕的面庞，冷黑的西装, 泪水涟涟却坚毅的眼。
男人用沧桑的声音唱着一段往事，让不明所以的楚荔大哭一场。
“平凡的苦衷/说爱说痛都太笼统
被故事选中/没资格懵懂
就算没观众/自己第一个被感动
我相信/到最后/一分钟”
平凡的歌词, 有力的脉搏。
她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没有的坚强。
楚荔带着蓝牙耳机又听了一遍, 哭得满脸都是泪。
原来曾经会让自己感动的东西，现在听来也还是有这种多感慨。
只是随着岁月迁移，过去会被染上一层滤镜。
让楚荔觉得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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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带了帽子和口罩。
旁人很难看清她现在的情绪。
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接到珠宝库的通知，她为奥利弗所做的戒指第一版已经打样出来。
裴晓柔陪她一块去看看。
珠宝库在七楼，楚荔需要上一层楼。
楚荔摁了上去, 结果不知道是电梯失灵了还是怎么着, 直接上到了顶楼。
裴晓柔不明就里地出去, 楚荔喊了声，电梯门快关了。
于是她也只好跟着下来了。
“怎么会到顶楼？”裴晓柔颇为疑惑, “刚刚没摁到七楼吗？”
“有可能。”电梯又下去了他们需要再等一班。
期间楚荔打开设计册，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忽然楼上一阵巨响，好像有什么摔在了地上。
裴晓柔一惊，“我靠，怎么了？”
“不知道。”楚荔也有些担心发生了什么事儿，“上去看看吧。”
她从包里翻出了两只便携的防狼电棍, 上次被变-态男骚扰过后她便随身携带这样的武器。
很难不保证上面是不是也有变-态在行不轨之事。
他们上到天台, 天台的门虚掩着，水管被冻得噼里啪啦地响。
他们看到了一男一女。
卢斯瓦和方慕阳。
方慕阳站在卢斯瓦的对面, 从楚荔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方慕阳的脸。
她的状况看上去很不好，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但脸上挂着胡乱的白色泪痕和晕开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