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书喝了水,她确实有睡醒喝水的习惯,刚刚给她端水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现在又回到厨房里面去了。
让陆瑾书生出一种她确实请了一个男仆在家里的错觉。
但是她显然没有。
当喝了几口热水之后,陆瑾书穿上拖鞋,想站起来的时候,徐惟安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转身进入厨房,端下一个菜去了。
陆瑾书:“?”
这算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再急着说什么和做什么,反而就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徐惟安进进出出。
往返几次之后,看着桌上显而易见多出来的一桌菜肴,陆瑾书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她当然不是徐惟安肚子里面的蛔虫,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哪一出。
如果不是她昨晚神志清醒,甚至还通宵了,她差点怀疑自己的脑子。
终于,陆瑾书还是走了过去,在厨房门口杵着,堵住了徐惟安再次出来的路。
“你难道没什么话要和我说清楚的吗?”陆瑾书盯着对方问。
她的眼神坦荡,大大方方站着,语气冷静得可怕,她似乎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接受了自己这一年时间里和眼前这个……人的纠葛。
但越是冷静,恰恰意味着愤怒。
陆瑾书是个聪明的人,尽管从前没有在学业上有太深刻的成就,但她起码具备着一个正常的经历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有的思考能力。
这让她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之后,决定好好解决这件事。
是的,解决。
在陆瑾书开口那一瞬间,跟前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垂下。
陆瑾书曾经很喜欢这双眼睛,她里面对着自己的小猫热烈赞扬小家伙漂亮的眼睛,即便是面对徐惟安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眼睛确实漂亮。
不怪他的粉丝心甘情愿为这张脸发疯。
“我……”徐惟安张了张口,但半晌,还是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因为他说,“你要先吃东西吗?”
陆瑾书:“……”
不可否认,她在徐惟安脸上看到了小心翼翼,同时也看到了讨好。
但眼下,她不认为是转移话题就能真的不谈及这件事。
她说:“我现在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徐惟安:“我不吃。”
陆瑾书:“?”
她看了眼徐惟安正在摆弄的碗筷,确实是只有一副。
所以他既然有这个自知之明,那外面那一桌的饭菜是几个意思?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徐惟安补充了一句:“菜都是给你做的,给你赔礼道歉。”
陆瑾书:“……”
“我现在没有胃口。”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她现在想到这一年来的经历就糟心。
想去世。
因为成分太过于复杂,她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人生的酸甜苦辣咸。
谁知,徐惟安非常顺其自然说:“那你想吃的时候热一下。”
说完又很有自知之明地补充了一句:“不要浪费食物。”
陆瑾书去洗了把脸,刷了牙,最后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才坐到客厅,和徐惟安面对面。
她昨晚的心情远远没有现在平静。
她想说的话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少,但有一点却始终是真的,她想听徐惟安要怎么说。
但她坐下来半天,对面也保持着沉默,似乎还在构思自己的措辞。
陆瑾书耐心告罄,她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或者这个问题应该更加具体一点:他到底是什么品种?
又是一阵沉默后,徐惟安终于开口了,他说:“如你所见,是猫,也是人,或者说我们的学名叫猫族。”
猫族。
真正听见这两个字时,陆瑾书还是不可避免觉得荒谬。
原来世界上真有妖怪啊。
“我不是妖怪,”不曾想徐惟安又看着她的脸色补充了一句,“不会什么法术,除了保留了一点兽族的秉性和能够变成猫以外,和人没什么区别,我们——甚至没有所谓的生殖隔离。”
陆瑾书:“……”
没有生殖隔离?
认真的?
那人和他会生出什么品种啊?
思维很难不走偏。
陆瑾书脑子里生出了不少困惑,但是她还没开口说,徐惟安便道:“介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和你解释过多这方面的内容。”
她回过神来,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骗我?耍我很好玩吗?”
这才是她昨晚失眠的原因。
她其实不太在乎徐惟安或者她的猫猫到底是什么,但这两者不应该成为一体,既然他们是一体的,为什么要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