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开了暖气,随手将手机放在柜子上,将身上的外套褪去,就连里边的衣服也被打湿了一些。玄关处的镜子将她的狼狈模样照下,抬手随意抓了下头发,几缕头发黏在了一起, 粘贴在皮肤上,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受不住身上的不适感,便赶紧拿上睡衣去浴室洗了个舒适的热水澡。
等再次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此时窗外的风声更甚, 比昨夜的雨还要猛烈,像是随时要把这风窗吹破,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台风天的威力。
她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 大抵是昨夜没睡好, 洗完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后,竟觉得有些困了。困意袭来, 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强撑着眼皮不让其耷拉下来。扭头看了眼外边的天气,如今还是在白天,她决定还是先睡一觉, 免得今晚又睡不着了。
挪移着身体躺下沙发,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盖在身上, 柔软且暖和的环境,赵晚乔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梦里,她做了一个美梦。在广阔无垠的草地上翩翩起舞,享受着微风阳光,远处还有牦牛绵羊,呼吸着大草原的清新空气,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可渐渐地,那低头吃着草的牦牛和绵阳忽然开口嚎叫,哞、哞、哞......咩、咩、咩......一声接着一声,漫山遍野的牛羊齐鸣,赵晚乔站在那望不到头的草原中央,痛苦地蹲下身子捂住了耳朵。
“吵死了!”
随着一声低骂,赵晚乔猛然睁开了双眼。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却仍旧听见耳边有着烦人的响声。脑子一下子还未清醒过来,缓神了几秒,才发觉声音是从前后一起传来的。那未完全关紧的推拉门被狂风吹的哐当直响,而门口也在这会同时响起了门铃声。
门铃声?
此时客厅显得有些昏暗,那门铃声断断续续的,加上雨天的声音嘈杂,那狂风带着凄惨的哀嚎,在这空荡的房子里格外明显。她顿时变得警惕,心也随着门铃的响声跟着一颤一颤,她小心下地走到门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门是没有猫眼的,因此她并不能知道外边站的是什么人。只能忐忑不安地看着那扇被乳白色的大门,微颤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门铃声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而停止,空气中似乎静默了几秒。赵晚乔紧紧盯看着门锁,紧接着便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是我,林绎。”
“林绎?”
悬着的心落下,但她依旧不解林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随着门把手的拧动,门缓缓打开,林绎果然静静站在门口。
林绎此刻的模样比她回来的时候还要狼狈上几倍,发梢滴落着雨珠,那看起来单薄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指关节被风吹得通红。走廊的灯光亮起,惨白的光线落在他的脸庞,长长的睫毛轻颤,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你怎么搞的?怎么身上都湿了?”赵晚乔担忧地望着他,随后道,“你先进来吧,外边风大。”
她下意识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腕,她想把他拽进屋,但那人却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他忽然抬眸,双眸凝望着赵晚乔,眼神中划过一抹忧伤,眸光黯淡,连眼梢处也被那狂风骤雨吹得泛红。他薄唇微启,缓缓开口道:“你生我气了?”
“嗯?”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赵晚乔有些摸不着头脑,微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我生什么气?”
他略略垂眸,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灯光渐暗,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对不起,你辛辛苦苦给我做了饼干,我还质疑它是炭烧口味的。”
“啊?”
听到林绎的解释,赵晚乔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他因为这件小事而郁郁寡欢的模样,又不禁觉得可怜又好笑。一米八几的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因为一块小饼干而道歉,即便赵晚乔那会在生气,看到这副模样,便是什么气都消了。
“我没生气,想什么呢,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赵晚乔笑着无奈地望着他,“你还是快进来吧,这风一直往里吹,我都要被吹感冒了。”
听到赵晚乔这样说,林绎才肯走进屋内,随着大门关上,身体终于变得暖和了一些。林绎依旧站在那不说话,赵晚乔以为这人是冷着了,转身想给他倒杯热水暖暖身子,可刚一转身,她的手腕就被林绎一把抓住,那掌心凉的可怕,一霎间宛如身处冰窖之中,身体不由得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