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轻动蜷缩,可他握得不痛却紧,最终竟只是如同调情般摩挲了下,却使得掌握的大手猛地一紧,上方看似温和的目光亦倏地压迫。
安若被他的力道带起身,却浑身戒备,避开他灼人的目光,方见天色暗下,先行说道:“您吃了吗?”
宗渊掌心灼热,眸色深暗,他看着她颤动的眼睫,只觉方才那股瞬息流窜四肢百骸的痒意全部汇聚心尖,欲抒而不得,他忽然不想再等,不论她做些什么,成功与否,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可更改的,他何需要因早晚既成的结果克制忍耐。
然掌中女子格外警惕,他不过稍露锋刃她便敏锐要逃,感觉她在掌中挣扎,看着她戒备望来黑亮瞳眸,满身蓄势威压倏然消散,
半途更改,先前心思便都白费,且越是难得的果实,摘取品尝才越甜美,实不必急在一时,致得不偿失。
仅是气势收敛,他整个人便又变回温文儒雅,招来下人取温帕为她净手,又重以不容抗拒之势握在掌心,袖摆落下将二人紧密相牵的手尽数遮盖,
他举步往外走,边侧首与她低语:“知你得了乐趣必废寝忘食,故,朕便来与你一起,岳阳野味虽鲜,手艺却差了一筹,朕命人备了全宴,邀若儿一品。”
他说的亲昵体贴,安若却心中一滞,岳阳野味鲜美只有秦如意与她说过,当时在场还有陆铎与车夫,她不意外他会知道,只是心惊一言一语他竟都听在耳中。
路上窗帘未起,不知去向何处,安若仅能感觉到马车直走转弯,现下天色已暗,路上行人渐少,未做伪装也不怕被人记到,有心想掀帘探路,然左手一直未被松开,而他自上车便闭目养神,是以直到马车停下,她都不知到了何处。
宗渊适时睁眼,目中深邃有神,看她一眼,轻轻勾唇:“走吧。”
已到了这里只能静观其变,安若已镇定下来,任他牵下马车,然当落地抬头的刹那,她蓦地头中轰鸣,身体已自发退后奋力挣扎,猛然望他的目光充满惊怒!
第50章
亭台楼阁随处可见, 奇花异草也有处可寻,可那金碧辉煌,威严耸立的重重高台庙宇, 除了皇宫,这皇权至上的时代何人敢如此私造?!
安若脑中嗡鸣, 气息急促, 自他表明身份以来, 从未言及入宫之事, 她只以为此次一如先前是在某处清净之地, 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带她突然进宫,
她全无防备, 以致方寸大乱, 皇宫磅礴浩大,可她只觉压抑窒息,一直以来她让自己假装不在意一举一动都处在他人的监视之下,取乐般笑看她的徒劳挣扎, 尽量的从容,要谋而后定,可一切粉饰太平,都在此时此地在突然土崩瓦解。
宗渊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这种惊惧抵抗,甚至比他们初见时她身处绝境更要强烈,脸颊苍白,红唇失色, 被收敛的锋刺却猛然张开, 像是被逼到绝境但有风吹草动便要奋不顾身一般。
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此排斥, 是对入宫,亦或是,对他。
早在她对天子不敬惊呼时,随侍的宫人便齐刷刷无声跪地,虽十指相连,四目相对,然二人心中各有思量,气氛一时僵持凝冻。
付出越多的人,往往最先妥协,而自遇到她开始,宗渊便一直在为她破例,为她亲喂汤药,纵容宠爱,教她授她,依她纵她,衣食住行全权过问,处理明面暗中一切于她不利的人与事,
她想要自由便由她男装立世,随意在宫外走动,她想要逃,便哄着陪着她玩你逃我追的游戏,
甚而现下,掌中手指冰凉僵硬,眼眸灼灼望来时如临大敌的防备模样,他亦是怜惜她从前受了苦,才不得不变得现而今草木皆兵。
且,这副不再伪装,鲜活灵动充满了磅礴活力的模样,仿佛将他感染,自心尖开始升温,发烫,流至四肢百骸。
帝王气势岂是寻常,他只收敛威势柔和下来,这一片灯火璀璨却寂静无声之地,便倏然活通。
高大伟岸的身躯主动上前,将僵硬戒备的女子强势揽抱怀中,安抚轻拍,“皇宫而已,便令你如此受惊?”
温暖好闻的怀抱及宠溺的语气不仅未叫安若放松,反而更心神戒备,发泄出来方才无事,而压抑越深,待到爆发之时,才更为可怕。
她已察觉到他温文儒雅的表象下,极其强势的掌控欲,更知道他一直视她为闲来逗弄所在,那半月之期不仅是让她愿赌服输的期限,更是他最后愿意忍耐的期限,哪怕他极有可能言而无信,哪怕她根本逃脱无门,但只要有丁点机会,她都要去尝试,而在此期间,便要尽可能的维持眼下,这虚假脆弱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