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连续摇头:“别介,北哥是谁,那可是大神一样的存在,我等凡人就不必太过自信。”
寸头:“……”
脑残粉要不得。
林间似笼着白纱,掠过的风声寂寥,紧闭的大铁门缓震而过,压在雪上,发出吱扭声音。
站在门口的少年,身高腿长,浑身寒意与雪有一种调和的矛盾。
李北侧开身:“进来吧。”
小白吞了一口水,拉住寸头,跟上李北的步伐,嘴里问着:“北哥,你跟小仙女都不害怕吗,这可是殡仪馆,多瘆人啊。”
李北斜乜他一眼,语调毫无起伏地说:“还行吧,挺热闹的。”
小白猛地停下脚步,震惊扭头:“啥!?”
李北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北…北哥。”
寸头无声摇头,跃过瑟瑟发抖的小白。
小白拢紧衣服,目光乱转,莫名地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他,跑起来,大喊着:“卧槽,真假啊!你俩等等我!还有没有兄弟情!”
到了大厅,暖气涌来。
黑子鲜少见到陌生人,爪子前扑,低声呜呜着两个陌生少年。
小白倒是不怕,还很开心地朝它吹个口哨,抬手把饭盒递给李北,说:“北哥,我妈说这个保温效果一流,外国牌子。”
李北接过,说:“谢了。”
“谢什么谢,”小白摆摆手,拉住寸头去看黑子,“都是兄弟。”
李北看了蹲在黑子跟前的两个人几秒,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香气浓郁的排骨玉米汤盛在饭盒里,装好米饭。
李北拉上保温袋的拉链,偏头去看呲溜呲溜喝汤的小白,与专注啃肉的寸头。
“你俩吃好没?”
小白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个嗝,豪气地说:“北哥,你这手艺太绝了。我以为我妈做饭够好吃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说着,肩膀碰了一下啃最后一块排骨的寸头一下,“是吧,寸头。”
寸头默默举起大拇指,放下筷子:“比我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母亲做得好吃千万倍。”
李北垂了一下眸,基本上没人吃他做的饭。
江莺是第一个。
他们俩算是第二三个。
坐上车,李北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机给江莺发了一个微信。
LB:出发了。
LB:在春末奶茶店等你。
还没合上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
“乖儿子,爸想跟老朋友聚一下,给我转五千块,打这个卡上。”
李北稍放松的神经绷紧,下颌收力,羽绒服领子围着的一圈冷白劣色蔓延。
对李志高的生理反应笼罩而来。
李北控制不住的手抖,克制一般,不动声色地把打开手机银行转过去五千,把手揣进兜里。
偏头去看车窗外的景色。
大片的白色,唯独地面车轮印压出黑灰色的雪泥。
李北凝视着。
仿佛看到他与它一样的肮脏人生。
坐在副驾驶,正想问李北下午去不去网吧打游戏的小白噤声。
快到江城一中,李北手机震了几下。
小鸟:好。
小鸟:我放学直接过去。
李北手指轻触屏幕,正要回,江莺又发来两条消息。
小鸟:不知道谁做的雪人。
小鸟:好可爱。
一片草色的雪色,女孩儿细白的手指轻触小小雪人的鼻尖。
李北心尖震动,热气弥漫。
过了好几分钟,李北才回了一句“很可爱”。
江莺瞥一眼窗外,有种说不上来的开心,眼神柔和温柔,合上手机。
静待最后一节课的结束。
下课铃声落完,音乐开始播放,班主任李微在谁也无法阻止的情况下,拖了十分钟的堂,讲完最后一道题,说了句:“耽误同学们吃饭时间了,快去吧。”
教室里骚动起来,每个人都叫着好苦,站起来往外走。
平时,江莺鲜少会在人多的时候去食堂吃饭,那种拥挤的感觉很难受。
更不喜欢若似若无的视线。
令她恐惧,即使清楚知道,没人在意,都是看过之后就忘了。
可今天,她走进汹涌人群。
雀跃地走出学校大门,风吹来,江莺往藏在角落几乎没什么人光顾的春末奶茶店跑去。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风雪一齐挤进来。
依靠在柜台上的老板娘诧异抬眸。
坐在角落的冷寂少年,比她要快一秒看向门口跑得脸颊微红的女孩儿。
江莺走过去,坐在李北的对面。
李北把温热的白开水推过去,低声说:“跑什么,我就在这,不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