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跟小臭狗好好见面了。
举太久手机,手腕隐隐酸涩,江莺眸色低颤地叹口气,刚要合上手机。
池子梨的微信跳出来。
梨子:刚放学有人偶遇偷拍的,我给骂了一顿,亲自把照片删了,我给你发完我也会删了。
梨子:图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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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莺低下细白的颈,手指点击图片原图。
李北给人的第一感觉一向都是冷凶,是个浸在冷静壳里的疯子。
在他的身上很少看到生机,如是阿鼻的拥护堕者。
照片上,夜色催灯,车影朦雾。
他发丝过长遮眼,微抬的下颌线冷劣,一身纯黑无字机车服,懒散地倚靠在车上。
明明是股慵懒劲,偏他挟着厌倦的意味。
第二张。
她拉开江婉瑜的车门,李北就站在她身后路边的梧桐树下。
街光紊杂,他面无表情,只是那道视线。
漆黑、无光、暴烈、暗,这几个字眼糅合在一起变成占有欲。
这是江莺第一次直白的看她在李北的眼中是什么样。
校服领子扁下去压在脖颈处,腿弯的蓝色裤子褶皱一点一点压深,江莺缩起来,手臂环过小腿,下巴尖抵在膝盖上。
五月的夜晚还算不上多热,她却觉得身上慰贴着烫气。
江婉瑜敲了敲门,惊醒她,一瞬脸颊涨红。
江莺匆匆给池子梨回了一句:谢谢。
高三一一班有部分人是知道她与一个职高生在谈恋爱。只是她不明说,没人主动问起。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当作与本身无关,不会像以前一样聒噪。
这几个月来,尤其是天气变暖以后,江婉瑜早晚接送都在一中校门口。李北答应过她,所以就没怎么出现过,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她的身后沉默地跟着。
江婉瑜端着一碗海鲜粥,看她身上的校服,觑见地上的袋子,说:“喝完粥去洗漱,别学太晚。”
江莺接过来,说:“知道了。”
重新关上门,江莺把粥放在桌子上,手指穿过遮耳的发,揉了揉发热的耳朵。
她刚坐下喝了一口粥,李北的视频就打过来。
镜头晃了晃,没定在他的身上,被放在桌子上,只能窥见一些身影。他洗了澡,随手抄起一件黑T穿上,拢住厌燥的冷漠,头发微干,露出锋利的眉峰,偏头去看镜头里的江莺。
江莺在喝粥,时不时抬起头看镜头一眼,校服还乖乖地穿着,浑身上下都透出纯字。
李北拿起手机,坐在椅子上,单手起开一瓶啤酒。
江莺的视线落在他脖子上的纹身,衔尾蛇阴冷,缠绕着一把粉色雨伞,怪味十足。
她问:“你脖子上的纹身代表什么意思?”
“代表你。”
李北眼皮半耷,眸光深黑,语气带着些意味不明,三个字说完,不再开口,等她。
江莺喝了口粥:“我在你眼里是一把伞吗?”
“呵,”李北短促地笑了下,痞子味溢出,几秒就变成淡漠,“今晚要学多久。”
江莺没深究纹身,看了桌子上白色表的时间,临近十点。
“洗个澡二十分钟,大概学到十二点吧。”
“嗯,我陪你。”
江莺用气音嗯了一下,站起来把碗端出去洗好,在房间找了睡衣去洗澡。
浴室,白雾萦绕,她拨开刘海,去摸眉上细细的疤。
十点二十,江莺重新坐回书桌前,头发软软地垂在耳垂下方,圆领家居服围着纤细白皙的颈,轻动之间,深凹的锁骨若隐若现。
李北移开视线,下巴微沉,推开薄荷糖盒,嚼碎几颗,舒缓那股子躁欲,修长骨感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代码。
江莺写完一张物理卷,抬眸,轻轻地往桌子上趴。
“黑子呢?”
李北停下手,平淡地与她对视,嗓音没什么起伏变化:“山哥带去游泳了。”
“累了吗。”他接着问。
江莺煽动几下眼皮:“累了,感觉今天的生命能量到达最后一节。”
李北抬手,想碰她一下,却只有屏幕,厌烦骤起骤落。
他说:“睡吧。”
江莺凑近屏幕,眸子重新与他对上,声音被压得很小:“我…想你。”
尾音飘飘落下,带着浓郁的赧然。
李北把手机移的更近,喉结上的疤痕鼓起又消,音调含哑:“乖乖,我也想你。”
“晚安,”光莫名刺眼,江莺微涩,“小狗。”
“晚安,小鸟。”
五月的最后一天的下午,烈阳浓升,江城一中高三生宣布明天开始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