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莺则是会定期时间去公布一下法院的具体情况走到哪了,告诉与她一起等待最终结果的一些人现在正处于什么阶段。
而江城一中,从明天腊月二十五开始到正月初七晚上结束的十二天假期,在不停歇的大雪中终于来临。整个学校中只剩下勤苦不堪的高三生,各个都垮着脸努力往前冲。
后墙上的黑板,板报上的高考日期不断减少。
无形的压迫与急促感高高悬挂,哪怕是面对雀跃的假期。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时间尽量控制在一个轻度减压的基础上。
而,江莺度过三周从未有过的正常高中生活。
大家虽然还是会把关注点放在她的身上,但是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恶意满满,让她无路可逃。
只是单纯地好奇事情进展。
这让她心态极好,学习上突飞猛进,几乎各科老师都来慰问好几次。
老王更是语重心长地说:“不可骄躁,万万不可。”
到了腊月二十四放假这天,大雪又一次在骤风中来临,铺洒整座城市。江城一中高三一一班下午第一节 数学课结束,池子梨往桌子上一瘫,整个人都萎靡。
江莺刚停下笔,手机就震了下,拿出来看。
是李北。
LB:什么时候开始放假。
她正打算回。
“为什么!!!”池子梨苦着脸,开始扯着嗓子哀嚎,“为什么放假还要做那么多题,为什么!!!”
江莺摸出兜里的香蕉牛奶递过去,轻声说:“喝个牛奶,冷静一下。”
池子梨感激地对她比了个爱心,接过牛奶,深深地叹口气:“只有它能抚慰我受到打击的小心灵了。”
江莺光下,琥珀色的眸子浮现柔和,无声地笑了一下,低下头给李北回消息。
小鸟:还有三节课。
小鸟:别来学校了,姑姑会接我。
这三周以来,江婉瑜每天都按照她说的那样,接送她放学,不定期的给她送饭,完完全全杜绝李北与她接触的一切可能。
她和他只能在学校附近,偶尔一个眼神交汇,偶尔他会让小白找人给她送零食。
只是,职高放假半个月了。
李北仍然天不亮就来一中附近,晚上看到她才会离开,从未有机会说上话。只能隔空摆摆手,晚上打视频,在微信上聊天。
LB:我只看你一眼。
江莺心尖一颤,有些心疼,手指轻触屏幕。
小鸟:好。
消息刚发完,上课铃打响,脚步声乱杂奔向各班。
江莺合上手机,屏幕又亮起来。
晚玉:莺莺,刚才曾然跟我说许霓今天判了六个月。陈年判了一年,但他家在准备上诉。后街那些人,身上不干净,判得重一些。
晚玉:倪宝被判父母约束管教,其他人如上。
小鸟:知道了。
白织灯落下,窗外风雪料峭,江莺收紧手,平复下翻涌的情绪,关掉手机,拿出物理题本。
这三周中,除了做笔录以及出庭。
似乎没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甚至这两样可以忽略不计。
她/他对于她来说,从今以后,只是陌生人。
第四节化学课结束。池子梨一跃而起,明艳脸上挂着灼人的笑意,高兴的就差敲锣打鼓。
“解放了!解放了!”
她边收拾东西,边问旁边文静话少的学霸:“宝贝儿,寒假你准备都做什么啊。”
江莺鸦羽似的睫毛轻轻地煽动,沉思几秒,不知道为什么,翻开左手,看了一眼手心的疤痕,想到那个满身冷漠的黑衣少年,说:“不出意外的话就刷题。”
池之梨:“……”
行吧,她默默闭上嘴,跟学霸唠,受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出去江城一中的校门。
寒风凛冽,接学生的家长把整条长道都堵严实,几辆轿车卡在其中无法通行。不少人嘟囔它,然后神色迫切地继续看向学生群中,有没有自家孩子。
江莺往边上潲了几步,偏过头,去看右侧方向,眼睛被雪冲的睁不开,只能半眯着。
过耳的发丝乱撞个不停,她脸颊上痒痒的。
不远处,黑衣少年安静的站在那,气息寒冽恹冷,身高腿长,卫衣帽子堆在后颈,眸光深深暗暗,左耳上的Y字母银色耳钉沾着天空冷深灰色的光线,线条流畅的下颌微微地低了一下。
江莺掏出手机,给他发微信。
李北隔着密集的人群,影影绰绰的车灯,孤劣又无声地注视着穿着白色羽绒服,围着米色围巾,轻垂下颈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