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同学觉得无趣，渐渐地都离开。江莺拿出面包牛奶，把手机搁到桌子上。
五分钟前，李北发来微信。
LB：怎么样。
江莺慢吞吞地边喝牛奶边打字。
小鸟：跟班主任说，不道歉，让她去找我姑姑，还可以报警。
LB：其他人呢。
小鸟：不想理。
站在距离江城一中不远不近的地方的李北发丝下紧蹙的眉头松懈下来，眸子里的劣气散开，指间轻按不想理三个字几秒，才开始打字。
LB：很棒。
LB：必要时刻可以适当发发疯。
小鸟：怎么发疯。
LB：用你的小翅膀。
小鸟：……无聊你。
LB：乖，有事及时告诉我。
合上手机，李北转身往江城职高的方向走，在校门口被一个穿着黑色工装羽绒服，黑色作战训靴的清俊男人拦住。
他在檐下站的笔直，眉眼正气，脚旁是一堆脏白的积雪。
李北不冷不热地看着他。
清俊男人眼窝深陷，眼皮折窝微深，眸光凌厉地盯着眼前的小年轻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开口说：“你好，我是贺谨，贺垚的表弟。”
李北：“你好，我是李北。”
“我知道你，”贺谨眉眼之间带着难以忽视的凛然之气，与李北身高相差不多，“我哥跟我提过好几次，说你是他手底下那些年轻人里最看好的一个。”
李北没接腔，眸子沉浸黑冷。
贺谨不在意他的态度，视线扫视一圈，问：“找个地方聊两句？”
李北带着他往蓝天网吧走，贺谨打量着一来江城就听说过的鱼龙混杂的后街。
满地眼底黑青，五颜六色的小混混，蹲在台球厅，网吧ktv小酒吧的门口。
的确是个棘手的地方。
贺谨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网吧还未开门营业，灯光昏暗不清，暖气十足，几台电脑蓝光幽闪，不少人窝在椅子上搭着毯子睡觉。李北看一眼还在柜台后的躺椅上睡觉的宋愧一眼，带着贺谨径直走进休息室。
门一关上，李北问：“李志高什么情况。”
“你就这么恨他？”贺谨坐在椅子上，抬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光下冷漠的少年，“他毕竟是你亲爹。”
李北舌尖顶住上颚，骨子里的厌燥攀升，声线冷寂：“贺少爷，请问你爹杀了你亲妈只判区区十年，你会恨你亲爹吗？”
贺谨淡淡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年轻人别这么大戾气。”
李北：“彼此彼此。”
贺谨笑：“李志高活跃不了多久了，具体情况我没办法告诉你，但我哥让我给你开个后门。过段时间到了能说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与李志高保持距离，更希望你可以保密。”
李北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拉开门，偏眸淡漠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贺谨。
“请。”
第55章 Chapter 55
晚自习下课, 校园内喧嚷起来，江莺温吞的走出校门，视线在人群里, 一眼就看见面无表情的李北手揣在兜里，冷冷淡淡地立在一家精品店门口, 浑身都透出一股恹倦狠劣气息。
江莺轻轻地抖动几下睫毛, 润泽眸子看了他几秒。
他的身后跟着正叼着棒棒糖, 拿着手机交头接耳讲话的小白和寸头。
李北缓地掀开眼皮, 漆黑的眼眸与她隔着夜色浓灯，燥响车影相视一眼。
一个抬脚走进人群, 一个顺着人流拐弯。
走到人迹较少的地方，一盏路灯散开光，独自绽放在黑暗中，寒风穿过耳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来, 接过江莺的书包斜挎在肩上, 偏眸觑她一眼，平淡冷寂。
小白寸头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江莺瞥他一眼，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北顿了一下, 想到贺谨那句他是你亲爹，忍着生理性恶心，语调浅淡：没有。”
江莺垂眸，盯着他与她一齐走的脚步。
“小狗, 你一点都不听话。”
她的声音闷闷低低。
李北偏头看她，伸手牵住她的手，冷漠的眼神微微颤出不一样的柔和, 低声说：“没有，过段时间告诉你, 现在我答应了别人保密。”
江莺心里松口气，朝他笑了笑：“好。”
李北被她的明亮晃了一下，郁结缓慢开，拉住他的黑雾消散，手用力握紧她的手。
江莺默默地回握，无声地安抚他。
回江北的公交车站牌的斜对面是一家大型商场，商场后面是一条小吃街。九点多，仍然是树影斑驳，各家店的灯光各色，香气弥漫在整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