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忧忽地惊讶道:“哎呀,你不会还留着那双鞋子吧?”
陈嘉美:“……额,嗯。”那双鞋子太贵了,她一个多月的工资呢,当时是买过来陪万总见客户撑场面的,她舍不得扔,虽然心里膈应,但也只是洗了两遍。
没扔啊,那正好。
凌无忧漫不经心地开始胡说八道:
“唉,实话和你说吧,别看我是警察,但干我们这行的,整天尸体啊杀人凶手啊接触多了,惹上点脏东西是很正常的,偶尔去拜拜佛,烧烧香,多晒晒太阳也就没事了。但有件事特别忌讳……”
陈嘉美忽然觉得嗓子干涸,嘴巴不受控制地问:“是什么事?”
凌无忧战术性降低声音:“拿死人的东西。”
陈嘉美呼吸一窒。
凌无忧听到对面没了声音,嘴角翘起一抹笑意,一抬眼,发现时垣也在看着她笑,笑得还特别……那啥,她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伸手把他头扭过去了。
正听得入迷的时垣:?
“咳,”凌无忧继续故弄玄虚,“跟死者越是亲密的物件,就越有灵性。像是案发现场的东西啊,后续都是要被妥善处理的。如果有谁把东西带在身上,就会被缠着不放;若是转手卖了……那更不得了,它会生气。”
“刚开始可能只是做噩梦,梦里不停出现它凄惨的死状,还会影响到身体,出现呕吐等状况。但这还只是警告,若是不快点把东西归还……啧,那就不是简单的做梦、倒霉那么简单。”
对面一直没有声音,凌无忧只听到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还没说完:“对了,我刚刚是不是问你金戒指的事情来着?我悄悄和你说啊,这金戒指可是破案的关键,如果真是被人偷走了,那不能沉冤得雪的死者……”
她忽然没了声音,听得头皮发麻的陈嘉美忍不住追问:“会会怎么样?”
凌无忧也没想好会怎么样:
“很惨,我不敢说。唉,陈小姐,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就随便听听啊,当我兴致来了想讲故事。那……如果你没什么事了那我就挂了,不打扰你了。拜……”
“等等!”陈嘉美的声音有点沙哑,“凌警官……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凌无忧:“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别担心,反正你也没做噩梦、想吐什么的,不是状况还好吗?”
陈嘉美:……
她在脑海里飞快地纠结了一会,实在觉得自己冤枉,便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深呼了一口气:“凌警官……我有话要说。”
凌无忧分外善解人意:“你说。”
陈嘉美的声音还有点颤抖:“其实那天晚上……我、我看到了那个金戒指。但、但是不是在金鑫大楼看见的,是、是万总,他拿的金戒指!你们问好话,我送他回家的时候,他突然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的……”
万总啊。
想到那个男人,凌无忧和时垣在彼此的眼里看不出一点惊讶。
凌无忧:“然后呢?”
陈嘉美:“他想让我去把戒指给卖了,我虽然奇怪,但是没问什么,直到拿过戒指,才看到上面……还沾着血,我吓了一跳,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说是从地上捡的,让我别多问。拿去卖了就是。”
“我虽然心里有猜想,但是万总的话我不敢不听,就把戒指接了过来……”
卖了可就麻烦了,凌无忧眉头一挑:“你已经卖了?”
“还、还没。”陈嘉美有点发抖,“周末我想休息,就没出门。本来想周一下班的时候去哪里的金店卖掉的,结果早上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起迟了,一着急就给忘在家里了。”
凌无忧松了口气:“所以戒指在你家里?”
“是……”陈嘉美害怕的嘞,“凌警官,你说我把那东西放在家里这么久,会不会出事啊!我这两天真的一直在做噩梦,今天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又做了看见那个……尸体的噩梦,吓我一身冷汗……我我我是不是已经被缠上了……”
凌无忧面上忍笑,语气严肃:“你别怕,马上把戒指交给我,我把它带走就没事了。”
陈嘉美喜出望外:“真的吗?”
“真的,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公司,马上要下班了。”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凌无忧摘下耳机还给时垣。
时垣看她一番操作如此离谱,但又很顺利,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会威胁她,或是用点话术找她话里的漏洞,没想到是用……迷信?为什么?如果她不相信这一套怎么办?”
凌无忧还有自己的一套解释呢:
“从那天她和那什么万总的相处来看,这陈小姐就是唯唯诺诺、没什么胆子的人。而且她还好心地提醒我不要去后边,说明她人不坏。又胆小又善良的人最好糊弄了,只要你编的故事戳她的点,她就会多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