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男的有一半冲着宁嘉来的,就因为宁嘉长着一张清纯好骗的脸,当然,也有喜欢江潮这样的冷美人的, 江潮比宁嘉的态度还冷, 叼着烟沉默不语, 她抱着宁嘉, 几个男人就笑着问:“拉拉?”
江潮在宁嘉脸上印了个口红印,把金茹恶心坏了,但没拆穿她俩。
宁嘉也乐得这样,不过她也奇怪,问江潮,“不谈恋爱?”
“不谈,厌男。”
宁嘉笑笑:“那跟女生?”
“不谈,厌女。”
“直接说讨厌人类就得了,绕这么大弯弯。”宁嘉举起一杯酒,江潮反问,“你怎么没回家陪你那位?”
“怎么我出来你们就老提他,他不是每天都能在我这里的。”
“怪不得,能有这么多时间出来。”
宁嘉借了江潮的火,点了一下烟灰,“他在我也有时间出来,他又不会用链子拴着我。”
“是吗?”江潮说,“他看起来像是会的。”
“虽然我认可男的都不是好东西,不过沈亦承人确实不错,他每年还会捐不少钱出去,听说山区乡镇盖了三四十所学校了。”
“那是不是还有几栋教学楼叫‘亦承楼’?”
“谁知道…”宁嘉说,“不聊他了。”
江潮看着几个女同学和男人腻腻歪歪抱来抱去的,叹气,“走,上吧台待会儿。”
宁嘉同意,两个人各自点了一杯,江潮说:“借书那天对你态度不好,道个歉。”
“道什么歉啊…”宁嘉和她干杯,“病友。”
江潮一笑,“你是因为什么?”
宁嘉并不在意地说:“起初是我妈偷偷虐待我,后来,我也不知道了。我现在还觉得她爱我。”
“那你父母怎么没的?”
“我妈杀的。”
江潮大惊,她想起了六月一桩新闻,当然,从未登报,也没有上电视,只是家里人互相传,传出来的一件凶杀案。
原来是宁家的事。
江潮恍然道:“和你一比,我成了小儿科。”
宁嘉晃晃酒杯,“大家都比着好,怎么还比起惨来了?”
“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怎么喜欢男人,是我小时候被人猥、亵过,他还是我的亲戚,逢年过节,还要笑着给我红包。”江潮耸耸肩,“离开家之后我就好多了,只要见不着他,但是前几天我回去了一趟,心情很差。以后我也不想在这待着,我从没谈过恋爱,觉得不舒服。”
宁嘉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笑着说:“人没有恋爱也是能活下去的,不如以后我们合作开一个工作室,做首饰,手艺过得去,就还能吃口饭。”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手环,用银制成的娇小的橄榄叶,尾部还缀着一只小鸽子。
“上面镶嵌的是白水晶,不过是品相不错的,你带着玩吧。”
“说真的,你做这玩意看起来有五六千。”江潮带上,笑着说,“谢谢你。”
两个人只是把自己的事说了,互相都没做评价。
江潮喝完酒,问她:“那你跟我开工作室叫什么事儿,你家那个呢?”
宁嘉正在点烟,闻言侧头,“他怎么了?”
“你别跟我说,你规划的未来都和他无关。”
宁嘉啊了半天,“确实。”
“和那种人在一起,真不觉得陷进去无法自拔?”
宁嘉摇头:“只有见到他会陷进去,见不到就不会。”
“你这叫…清醒的沉沦。”
宁嘉笑着点了两杯金汤力,喝完之后用手捏着柠檬玩,她回头看了看她们的卡座,东倒西歪的,有几个要跟着男的走,宁嘉上前,每个都拍了一下,“喂,没喝死吧?”
说话难听,但是都清醒了,只剩下两人确实有这个打算,其余四个人由宁嘉叫车,大家看她走路稳当,问江潮,“她没喝?”
“喝了五六杯呢,酒量还挺好。”
宁嘉把她们仨塞到后座,刚想上车。就看见巷子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两对视,宁嘉用大衣盖住自己的大腿,理了理头发,沈亦承轻笑:“假装什么?出来玩?和谁?”
金茹探头:“和我们和我们,宁嘉的对象,你别怕,她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别的人碰都没碰……”
江潮捂着她的嘴,自己起身到了副驾驶,车一下便开走了。
宁嘉把手背过去,扭了一会儿,倒在他怀里,“唉呀,我晕倒了。”
“宁嘉,你这个演技,可胜过现在的一众小花,要拿双料影后了。”
宁嘉仰头说:“那你去哪玩了?”
沈亦承指着不远的美术馆,“没瞧见?”
“那你走什么后门?”
看他手里夹着烟,宁嘉明白了,掏出打火机,让他拿起来,她给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