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抬手,笑着说:“我现在完全属于你了。”
宁嘉从沙发上站起来,呆呆地看向他,然后忍不住张开手臂,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他的“恩断义绝”是很有传统风味的,他断绝关系的消息还登了早报的一小个版面,好像民国时期流行的事情,结婚了登报、发作品了登报、离婚了登报、断绝兄弟关系登报,他这是断绝父子关系也要登报。
宁嘉的房子不小,但也装不下他的东西,一问才知道,沈亦承将宁国强送给他的小别墅卖了,他拿的都是他喜欢的电影和收藏,其余的通通卖了,公司也卖了,展馆也卖了,这几天沈亦承的工作就是签买卖合同,宁嘉也不知道划不划算,就看他跟个王子出家一样把一身的金银首饰全甩了,就剩下他这身名贵的西装。
他的藏品太多,开拍卖展都拍了一个多星期,等所有人都来沈亦承这捡完了漏,沈亦承便清点一下自己的财产,看了看,甩手扔给宁嘉,宁嘉哪敢接,赶紧把他的账本扔回去,他像个大爷一样靠在她的沙发上,宁嘉承认,这是她见他以来,他最轻松的状态。
一无所有,又好像获得了一切。
第53章
◎富婆的小白脸。◎
宁嘉国内最后一场合作在年前也基本结束了。
钟鼎铭的生辰到了, 沈亦承说带着宁嘉去,宁嘉不好意思地说:“前阵子都没一起,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沈亦承说:“没事, 正好和师父师姐说一声。”
或许对于沈亦承来说,师父才是父亲,师姐才是母亲,幼年时也怨过他们对他如此之多的拘束, 还因为他不学艺打他的手背, 现在算半个玉雕大家的沈亦承,也没什么可怨的,自己学有所成逃不开他们的管教, 更清楚这是真的在乎他。
宁嘉也不知道要说一声什么, 拿了不少东西, 大包小包的,一进门就先去跟钟鼎铭打招呼,他妻子原来已经去世了,床铺空了, 宁嘉将东西放下,钟鼎铭看看沈亦承, 又看了看她,问:“想好了?”
“嗯。”沈亦承揽着她说,“在她这里,感觉心里有了归所。”
钟鼎铭笑笑,指了指他, “你小子。行啊, 安定下来就好。人家愿意吗?没干什么坏事吧?”
他干的坏事还少吗?
宁嘉护着他, 没揭他的底, 赶紧摆手,“自由恋爱!”
老人笑着点头,嘱咐宁嘉,“别被他骗了,年龄小的时候被哄得五迷六道,长大了就该有点自己的想法了。”
沈亦承给他倒了杯茶,闻言便说:“怎么觉得还在骂我。”
“骂的就是你。”
钟鼎铭还是比较传统的,从知道沈亦承的破事儿开始就担心小姑娘涉世未深被他骗了,现在看来,沈亦承的手段还是高明,都跑了还能把人勾回来。
你情我愿,做老师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宁嘉没想到钟鼎铭会向着自己,赶紧道谢,给沈亦承说好话,沈亦承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搂着她往外走,来的同门看见宁嘉,先是一愣,然后又看看沈亦承,他说:“我们要结婚了。”
宁嘉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他们要结婚了,她怎么不知道?
大家了然,这是把人追回来了。
坐下之后,左右都说他气色好,也长了些肉了,以前大家都不会问他身体,现在坐下来,都问他还咳不咳嗽,这个药那个药管不管用,不管用他们那还有偏方。
他这个病一直不好,吃西药太伤,吃中药也不见好,五湖四海的师兄弟给他找了好几种偏方。沈亦承用了,仍是不见好。
宁嘉回来便好了。
旁人揶揄他是相思病,沈亦承也没反驳。
怎么不是相思病,没了她,心都空了。
宁嘉听到一半,忍不住找了个借口离席,然后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沈亦承跟过来,看她对着老师的一盆花抽泣,笑着说:“别哭了,花再给浇死,我没法交代。”
宁嘉噗嗤一笑,沈亦承搂着她说:“都过去了,别哭。”
“总觉得对不住你…”宁嘉埋在他的毛衣里抽抽搭搭,“以为…没了我你会很好。”
“算我的错。”
他都没跟她好好谈过心,也没好好讲过爱她,如果有人让她不安,那他也是其中一份子。
他擦擦她的泪水,垂头轻轻吻着她的眼睛和唇角,宁嘉不哭了,跟他回去吃饭。
扶妆总是姗姗来迟,看到宁嘉,她惊讶地瞧了瞧沈亦承,沈亦承抬手,无名指戴着一个夸张的钻石戒指,宁嘉哪知道他还留着自己十几岁的作品,羞得赶紧压下他的手。
扶妆算是明白了,她先跟宁嘉打了个招呼,又按按他的肩膀,“好点了?看你状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