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桌上点着一盏莲花浮玉灯,而桌子上空却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在旋转,那力量发着暗红的光,正在追那只绣眼鸟,鸟儿身上的浅黄羽毛落了一桌,而它正在痛苦地鸣叫。
颜都一跃而起,冲了进去对着那道红光劈去,接住了那只受惊的小鸟。
那股力量朝着门外冲了出去,他旋即大喝一声:“躲开!”
他是在跟青葵说话。
青葵朝着一边闪去,躲去了门侧边,才没有被那股力量伤到。颜都从屋里跳了出来,将那只小鸟扔给了她,随后就追着那股红光跑了。
他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让她无从跟上。
她揉了揉鸟儿的背,察看了一下它身上,除了被抓落了一大堆羽毛外,没有别的伤势。
不过它的眼珠子似乎没有白天有神,半天都不转悠一下,看来是受惊过重了。
“秀儿,秀儿……”
她安抚着它的翅膀,轻唤了两声,半晌,它才给了她一点反应。
这栋楼里因为他们今晚的闹事,护卫们全都齐齐出动,不过那些护卫却像一个个的鬼影,她抱着这只鸟往其他地方躲去,没跑多久就被一只手拉进了一间屋子里。
“青葵,是我。”
是祝长诀的声音。
她讶然回头:“表哥?”
“对,是我。”
她看见这屋子里不仅有他,还有殷灵。
“表哥,你们怎么在这里?”虽然她知道原因,可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是来找封楼主办事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葵将关于手中这只鸟的事情同他一一说了,祝长诀听后很吃惊,问找到是谁了吗?”
“没有。颜都已经去追了。”
祝长诀说道:“这栋楼里不仅仅有封悬铃,还有许多前来风悬楼治病的人,他们也住在这栋楼里面,所以要找出那个派鸟去监视你的人并不容易。”
“你是说这里面还住着有治病的人?”
“嗯,这风悬楼对于那些亡命之徒来说就是‘悬壶济世’的存在,那些人待在这楼里既是治病,亦是躲难,因为没有人敢来闯这栋楼。”他说着又看向了青葵,“今晚,你们是第一人。”
青葵尴尬地挠挠头,问道:“那你见到那位封楼主了吗?”
“嗯,刚才我们正在与她会面,楼上就出现了剧烈的响铃声,她就暂时离开了。”
颜都追着那道红影从三楼到了五楼,到了五楼后,那道红影就消失不见了。他正要去寻,身后就响起了一道高亮的声音来。
“是你在擅闯我风悬楼?”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颜都蓦然转身,看到那边的黑暗中似乎立着一个红色的鬼影,看不真切。
“何方鬼怪?躲在那里是不敢现身吗?”他厉声道。
慢慢地,那边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她莲步缓摇,芳华万千,穿着一身深红色的长裙,玉颈上系着一条黑色的轻纱丝带,坠了好长,一直到达腰际,将她那纤细玉白的长颈束勒。
她看着不过年方二十,丽颜就像是用玉石打磨而成的一样,没有丝毫瑕疵,她的手上摇着一把橙色狐狸毛制成的羽扇,轻扇间,她脖子上的丝带就随着轻悠悠地拂动。
“小公子,闯我风悬楼,是要做甚?”她的声音尖细,尾音上扬,从黑暗中走出说到。
“你是主人?”颜都问。
她朝着他轻飘飘走近,宽大的艳色长袖荡起涟漪,脸上浓妆艳抹,尽显妩媚妖娆。她停在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艳唇上翘道:“小公子是来治病,还是求药?”
颜都猛然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冷,道:“我是来找人的。”
女子掩唇轻笑了起来,说:“来这风悬楼都是找人的,找的呀,可都是我。”
颜都眯眸问:“那只鸟是你派出来的?”
“鸟?”她停顿了一下,才说:“你说的是那只白眼狼吧?它在这风悬楼里待了那么久,是我天天喂的它,结果,它就飞出去那么一会儿,就敢带外人回来,可真不是一般的白眼狼呢。”“你为什么要派它来监视我们?”颜都继续逼问。
女子作出捂嘴惊讶的动作来,惊恐道:“你说它去监视你们?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它又不是我养的鸟,我怎么知道它要去哪里,又要去监视谁。”
“你不是说你天天喂它吗?”
“是啊,我只是无聊喂喂它而已,可是它却不是我养的鸟,它也不听我使唤。”
“那它是谁养的?”颜都继续问。
封悬铃眼波流转,作苦思冥想状,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这风悬楼里住着好几十号病人,我怎么知道这是哪位病人养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