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立刻回答:“侯越将军出身京中安宁侯府,靠着祖荫,在军中抢他人军功,一步步升到今日地位。此人大本事没有,为军为将都无太大建树,又贪花好色……偏生他娶的高门妻至今无所出,根本无法管束于他。因此,府中小妾众多,庶出子女亦多……”
“侯月儿呢?”文思思又问。
“这位姑娘在春城可是大大的有名,听说她亲母乃是侯将军的第九房小妾,出身有些不太好听,却长得极好,很得将军宠爱。连带着这位侯月儿姑娘在府里也是极宠的。虽然养在生母跟前,却挂在将军夫人的名下,对外都说是嫡女呢。可惜,这消息也就是哄哄外地人,本地人都是知道的……”
文思思皱着的眉并未散开:“你可知道,那侯月儿跟咱们府里的二爷,有什么交集没有?”
“这个奴才到是不曾听过。怕不是咱们二爷时常在外面行走,被人看了去,也是有的。”
文思思点了点头,说不定就是这样。虽说这时代女人都不常在外行走,可也不是真的从不出门。偶尔出门,看到秦观游,到也正常。只是这侯府就这么招呼都不打就上门,也是真没个体统规矩。
让福贵下去,她自己便直接把这事儿丢到一边。在她这里,甭管是哪家姑娘,她都不会在秦观游点头之前答应这事。他的父母都无法替他决定婚事,更别说她这个嫂子了。
可没想到,这么点小事,到是惊动不少人。
她这边才把人打发出去,见客的大衣裳还没换下来,就有人通传,司先生求见。
司先生是谁?秦观澈的幕僚。还是挺得秦观澈看重的一位……
“司先生见我做什么?”想着也许有什么大事需要她出面,毕竟秦观游不在,找到她这里,也是应该的。
不一会儿,司先生进来。
见过礼,重新送上茶水。文思思就直奔主题了:“司先生 此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司先生:“此事,说要紧也要紧,说不要紧,也不要紧,端看王妃怎么想。”
行吧,跟那些夫人爱兜圈子相比,这样云山雾绕的,也不怎么讨喜。
“还请先生明言。”
“在下听说,侯越将军的夫人,来府上拜访,不知所谓何事?”
文思思眼睛微微眯了下,却并没有隐瞒,如实以告。
“不知王妃对此事怎么看?”
文思思轻笑:“先生说笑了,这事我能怎么看?自然是不成的。不说身份相配的问题,晋之本就因为不愿受束缚,所以才离家多年不归。难道我竟要越过他的父母,为他主张婚事不成?这事是断然不成。”
“王爷曾说王妃心中一片赤诚,果然如此。只是,那位侯越将军,乃是参州总将,此人昏庸无能,若是能借着机会打入军营,以他之无能,军权可以轻松谋夺到手。”
文思思想也不想,直接否决:“我相信司先生所言不假,但我并不会改变主意。打进军中的法子,想来也决不会只有这一条路。先生也不必劝我成大事不拘小节。在我看来,若是为了军权,而牺牲弟弟的一生,那到不如不要。”
司先生脸色微僵,并不想放弃。
文思思又继续道:“先生不必多言,这事我不同意,我相信就算王爷在,也决不会同意。先生若是得空,到不如送些善战之人去往军中,既然侯越是个废物,那咱们就光明正大的跟他抢军权,那样抢了来,才是本事?”靠着女人,走裙带关系,算怎么回事?
如此,司先生也只能放弃,先行告退。
等司先生离开,文思思却皱眉思索开了。秦观澈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他心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念头,想都没想过。大师兄和二师兄那里做些小动作她能理解,因为这算是她挑的头。可司先生为什么会直接开口就说军权?
一个藩王按规制,是不允许碰触军权的。唯一能捏在手里的,就只是一些私军,还是有数的。秦观澈按规定,只有五百私军。
这五百私军秦观澈都没上心,如今只怕人数都凑不齐。司先生却明目张胆的说要去抢侯越的军权……他是想的太多,还是知道的太多?如果是前者则罢,若是后者,他从哪里听来的?
“王妃娘娘,天不早了。”桂嬷嬷望了望天色,小声提醒道:“该用午膳了。”
“摆到这里吧。”她也懒得再折腾了。
“诺。”
…………
秦观澈快马加鞭,日夜不休,半路上还给自己易了容,终于到了京城。
未进京城,他的心便已沉到底。进了京,更是满目凄苍。这才多久,京中跟他记忆里的模样,已经全然不同。在他的记忆里,京城一直都是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可如今,这马路上空空落落,行人仅了了几个,个个眼里带着惊惶,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