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言蹊……
容锦元默念着这个名字。
或许只是又一次令人失望的巧合。
但他并不想放弃尝试。
“没事,那就麻烦你了。”
容锦元叹了口气,一转身,正对上神情复杂的斐特莱奥。
没了盔甲的遮掩。
青年的神色简直鲜活得不得了。
即使对容锦元而言。
这样的将军也不多见。
于是他忍不住打趣对方几句: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以后多以真面目示人吧。”
“这、这怎么行?”
斐特莱奥的脸涨得通红,
“属下的长相……过于柔和,不利于树立威严,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
“斐尔,原来你居然这么认为。”
容锦元哑然失笑。
他从晶环中取出一件斗篷,披在斐特莱奥肩头:
“那……这样感觉好些了吗?”
手指攥着衣领,拉起帽子遮住脸。
斐特莱奥点点头,两颊却烫得更厉害了。
“破序者胆敢在首都作乱,内部肯定少不了暗线。”
说到这里,容锦元表情渐冷。
“你先将那些组织成员押进大牢,剩下的人质清醒后,也一一进行问询,确定他们被破序者俘获的途径。”
“至于陶言蹊。”
他压低了声音,
“则由我亲自询问。”
……
足足一整天过去。
陶言蹊才从昏迷中醒来。
情绪的剧烈起伏让他头疼欲裂。
加上伤口感染,整个人发着低烧,恹恹的很没精神。
他费力地睁开眼。
一点点适应眼前的光线。
自己这是在哪?
光线明朗的房间很宽大,装潢也富丽堂皇。
陶言蹊有点慌。
他很肯定,自己从没来过这里。
难不成……
是自己还没逃出那些人的魔掌?
他在原地没了边地乱猜,一道温和的声线已经落了下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呀!”陶言蹊吓了一跳。
这才发现床边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人。
青年alpha微笑着望过来。
他长得很俊朗,浓眉高鼻,轮廓线条方正流畅,显得凛然矜贵。
出于本能的畏惧。
陶言蹊往后缩了缩。
但他同时也意外地发现。
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如其他alpha那样令他恐惧。
“别担心,那些坏人都被消灭了,你现在很安全。”
容锦元抿了抿唇,按捺下揉揉少年头发的冲动。
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迎上那双纯稚无辜的眼。
下巴尖细得过分,单薄的身形甚至连睡衣都撑不满。
他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陶言蹊浑然不知青年心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他无措地抓着被角,弱弱地问:
“请问,你知道我哥在哪吗?”
现在他心里最牵挂的人。
就是昙燃。
虽说那人中的只是麻.醉.枪。
但他依然想要亲眼确定对方是否安好。
容锦元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即使很不愿意承认。
少年这句“哥”。
还是不免让他心底微酸。
“他没和你安置在一个区域,你现在还很虚弱,等身体状况好些了,我再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他说话的调子柔和极了。
眼前这个人之前完全不认识。
可陶言蹊就是没来由地笃定,他不会欺骗自己。
“好的,谢谢你。”
他轻轻点头,“刚才有些失礼,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害怕你,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和alpha直接接触。”
这句话立刻引发了容锦元的某些联想。
“什么原因,可以跟我详细说说吗?”
青年眼中的柔和与善意不加掩饰。
在意识到之前,陶言蹊已经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触敏热的秘密。
只是,本应该让人扼腕叹息的怪病。
落在容锦元耳中,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拥有那种血统的人,确实存在着因为血液纯度过高,而无法悦纳其他较低纯度的信息素的可能。
然而……他眸底微暗。
林其琛已经将血液样本比对的结果报给了他,确实和纯白之血类似,却又无法完全吻合。
但既然被动过手脚后的血液,连DNA信息都能被篡改。
或许某些因素也使得纯白之血的构成发生了变化。
毕竟那种血统的存在。
从来也只是猜想而已。
“……那你一定受了很多罪吧?”
容锦元伸手抚了把陶言蹊的后脑勺。
“我现在佩戴着特制的手套,透气性和触摸感都极强。你看,接触你的时候也并不会引发触敏热。”
“稍后我就让人为你定制一份长筒版,平时你佩戴着它们,也就不必依赖长衣长袖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