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亲你一下吗?”
晏温茫然撞进陈柏言炙热的目光里,像被烫着了一样,急慌慌地别开眼。
半晌,他点了点头。
他们都需要一些实在的东西,来确认今晚的真实。
陈柏言接过晏温手中的杯子,放到台上,捏住他的下巴,指腹磨了磨,在晏温浑身泛起麻意时,低头凑近,轻轻一碰。
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触感温软,却足以让两人灵魂一振。
门后有一小团黑影。
仓鼠小温躲在那里,目睹了这一幕。
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然后一点一点掏空。
现在的结果是它极力促成的,也是它一直梦寐以求的,为什么它会感到闷沉沉的?
难受得想哭。
第二十四章
那一个吻后,陈柏言和晏温的情侣关系真正落到了实处,然而仅限于放学后,在家中。
晏温脸皮薄有顾虑,总认为两人对彼此的了解都不深厚,等陈柏言幡然醒悟发觉自己眼盲心瞎了好几年,迟早会分手,没人知道会体面一些。
陈柏言接受了晏温的所有要求,却不是在纵容他,而是怕他嫌自己麻烦,后悔和他在一起,怕好不容易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们赤诚相待,也如履薄冰,各藏心事。
仓鼠小温的心境则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它像变了一只仓鼠似的,闭上了聒噪的嘴开始沉默少语,主动搬离了陈柏言的卧室,也鲜少同他们一齐出门。
连它自己都没有察觉,它在有意地退出他们的世界。
它弄不清自己本该开心却难过的原因,便积极投入了另一项任务中——寻找陈柏言的死因。
但陈柏言目前身体健康,心态也不错,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也许问题不一定出现在他身上,可能七年后发生了意外事故,夺走了陈柏言的生命。
仓鼠小温不知道它能不能拯救陈柏言,它把另一半希望寄托在蝴蝶效应上,过去的轨迹已然彻底改变,或许未来也会出现变数。
至少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偶尔也会出点小状况。
“什么!你住在陈柏言家?”齐斯远惊喊,抓着晏温的肩膀猛烈摇晃,“你和你爸爸吵架,为什么不来我家住?就算不来我家,也不能去陈柏言家呀。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晏温快被摇晕了,他揉了揉要聋掉的耳朵,拽了齐斯远一下稳住他:“嘘嘘嘘,小点声,等下全世界都知道我和陈柏言同居了。”
“你还怕别人知道!敢做不敢认。”齐斯远甩开他,气呼呼地转身,“我再也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你去找陈柏言玩吧。”
“诶,你说什么呢?”晏温抬起手要去揽齐斯远,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从后面射来,他虎躯一震,瞬间觉醒了男友意识,放下手,跟齐斯远说,“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好兄弟,好哥们。我就是现在情况有点复杂,两三句话解释不清。真的,我不骗你。”
“我永远记得你为我两肋插刀,浴血奋战的场景。”晏温大手一挥,虚空一指,豪迈道,“你看,这都是你为我打下的江山。”
齐斯远什么都没看到,很配合地说:“过几个月,江山就要易主了,吾皇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晏温凑过去,悄悄问:“什么时候?”
齐斯远像特工传递暗号一样,隐秘道:“周六,早上九点,市中心昼星自习室。”
“收到。”
陈柏言坐在教室内,死盯着外面拉拉扯扯的两人,有一种自己随时会被绿了的感觉。
他拨了拨趴着睡觉的仓鼠的耳朵:“你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仓鼠小温斜睨了他一眼,冷漠拒绝道:“不去。”
过了一会儿,它又好奇地问:“你怎么不把那本子拿出来,扣人家分了?”
陈柏言匀了一点余光给它,理直气壮地说:“我为什么要害自己的男朋友?”
仓鼠小温趴回去:无大语了。
“别睡了,下节是数学课。”陈柏言又来烦他。
仓鼠小温撩起眼皮:关我屁事。
陈柏言一边观察外面以防被绿,一边没话找话:“仓鼠也要冬眠吗?你最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小心脑瘫。”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晏温说话方式越来越像了,动不动就恐吓它。以为它是被吓大的吗?
仓鼠小温转回去不理他,闭上眼睛继续会梦周公。
晏温终于和齐斯远聊完分开了,他回到座位,首先递给陈柏言一个警告的眼神:不准看我!
陈柏言淡定自若地把黏在晏温身上的视线撕下来,用笔头戳了戳右边的‘汤圆’,仓鼠小温不胜其烦,朝后蹬了蹬脚,高冷极了,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