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陈柏言笑得那么好看的份上,仓鼠小温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跟他刚才的恶劣行径计较,拍胸骄傲地回答:“自学成才。”
陈柏言评论了一句:“不伦不类。”
仓鼠小温顶了回去:“那你还不是笑了。”
“被你逗乐的。”陈柏言端起空碗,转身后顿住,说,“谢谢你。”
仓鼠小温受宠若惊,却故作镇定:“就当是我交你的房租了,总不能白吃白喝。”
“嗯,你知道就好。”
仓鼠小温瞪大眼睛看着陈柏言的背影,炙热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的背灼穿一个洞。
他难道听不出那是一句客套话吗?得了便宜还卖乖!
晚上关灯睡觉时,仓鼠小温仰躺在床上,一会儿放空大脑,一会儿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陈柏言当着他妈妈的面说喜欢他,他也跟陈柏言表白了。
在这深更半夜,它越想越激动,翻来覆去扭动着身体,还能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偷偷摸摸地红了脸。
虽然仓鼠的脸不会变红,但它内心欢喜万分,无以言表。
此时此刻,不,是在陈柏言身边的每时每刻,对于它来说,都是无比珍贵而幸福的。
等旁边人的呼吸轻缓而均匀时,仓鼠小温再次实施爬床计划,不过这次却倒霉透了顶,它的爪子指甲没抠紧枕头外套,整只仓鼠从高处滚落,正好啪叽砸在陈柏言的脸上。
陈柏言还在睡梦中,突然被一团有点重量的东西砸中,刹那惊醒过来,但脑子还是懵的,直到某罪魁祸首悄悄地探脚,试图挪移出他的视线范围逃离现场,摘除罪名。
本来行动天衣无缝,就快要成功时,一声不大不小的嗝出卖了它。
被陈柏言逮住的那一秒,仓鼠小温在心里暗暗发誓,做仓鼠时再也不喝碳酸饮料了,并且严格规划饮食习惯。
第八章
陈柏言很困,眼皮沉重地耷拉着睁不开,他没有开灯,一伸手就准确地捉住了企图跑路的仓鼠小温,囫囵将它塞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他拍了拍仓鼠柔软的身体,咕哝了一句“安分点”,就又睡过去了。
仓鼠小温在被子底下闷得发热,呼吸不过气来,费了点力气钻出陈柏言的手掌,挪动到外面,找到昨晚睡觉的位置,用同样的姿势入睡。
在嵐貹此之前,它悄悄摸了一把陈柏言的脸。
于是连梦都是香甜的。它梦见自己变成了人,在和陈柏言约会,日光倾泻,街头行人寥寥,他们坐在太阳伞下,两个人的脸越挨越近,当嘴唇要碰在一起时,猝然被冷醒了。
陈柏言起床掀开被子,灌进了丝缕冷气,仓鼠小温在睡梦里瑟缩了一下,蜷成一团,滚进更里面。
陈柏言也是被冷醒的,像躺在了雪地里,被飘雪覆盖满身,只有仓鼠窝着的那一小块地方是温暖的。
吃早餐时,陈柏言宣告房间里的暖气坏了,而维修师傅业务繁忙,一时半会儿也约不到即刻上门修理,雪上加霜的是一夜之间温度连续下降了好几度,直接破了往年新高。
“那怎么办?”仓鼠小温问,它在想要不要添几件衣服,不然捱不过没有暖气的晚上。
“住酒店。”陈柏言说。
当天,他们直接拎包入住五星级酒店,仓鼠小温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陈柏言的壕气。
“嘀。”
刷卡进入房间,仓鼠小温累得瘫在柔软的大床上不动,与雪白的被单融为一体,差点被陈柏言一屁股坐扁。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它一把辛酸泪流满面。
七年前的晏温在这一夜之间好像改了性,对它起了浓厚的兴趣,课间向陈柏言借走了它,然后就是一段痛苦经历的开始。
晏温嫌它太胖了,体态不好看,不能讨陈柏言欢心,挖空心思与齐斯远为它量身定做了一份减肥计划,第一项是跑步。
晏温在仓鼠小温腰间系了一根绳子,另一端连连接着一个篮球。
仓鼠小温在前面疯狂跑,拖动篮球在后面疯狂追,只要稍微慢一点,篮球就会从它身上碾过去,生死存亡之时,仓鼠小温爆发巨大潜能,居然超标完成了任务。
五分钟后,上课了,魔鬼训练结束,仓鼠小温被物归原主。陈柏言看着累趴了的仓鼠,问晏温它怎么了。
晏温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仓鼠太胖脂肪多容易生病,我带它锻炼了一下,不过好像运动量太大了,它受不了,明天减一分钟。”
瘫成面饼的仓鼠小温听到后面这句话,身体猛地抽搐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它现在不是人,可他们还是人呀!就这么人性丧失,道德沦丧了吗?欺负一只仓鼠算什么本事!
但陈柏言压根就没考虑过仓鼠小温的感受,晏温主动跟他搭话了,他虽然脸色如常冷淡,但仓鼠小温总觉得他周围飘满了粉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