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在宫中少了可用的太医,行事难免束手束脚,还是得给家里传信,叫家里再送个太医进来才好。
平复好心情,叫夏兰把她扶起来,叫夏兰伺候着笔墨,皇贵妃亲自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命夏兰走佟佳氏的路子送出宫。
夏兰捏着信,脚下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皇贵妃蹙眉催促道:“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呢?”
她的身子病根并未完全根治,太医院的太医她一个也信不过,所以在这事儿上就显得急切了些。
夏兰想说眼下正在风口上,不是送信出宫的好时机,但在对上皇贵妃的眼神时,夏兰熄了劝说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子找人把信送了出去。
天色渐暗,正等着看皇上对昭嫔被罚跪一事有何表示的各宫嫔妃们等了一天,也不见乾清宫里有任何口谕传出来,反而收到了王太医暴毙的消息。
各宫嫔妃很是意外,又想打探更多消息却打探不出来,便想着明日去承乾宫请安时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
谁知第二日到了请安时候,承乾宫的门打开后有宫女告知来请安的众人,说皇贵妃犯了咳疾,免了今日请安。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钮祜禄贵妃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本宫等人就不便打扰皇贵妃静养了,还请姑娘待我等问候皇贵妃。”
宫女点头应下,退回承乾宫重新把门关上。
宜妃捂着手炉轻嗤:“咱们一大早的赶过来请安,却吃了个闭门羹,真是何苦来哉。”
她怀孕的日子浅,头三个月孕期反应正是大的时候,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脾气就燥了些。
惠妃忙安慰了宜妃两句,笑道:“既然咱们不用去请安了,不如就结伴一起去御花园逛逛?贵妃姐姐和宜妃通贵人都怀着身孕,多走动走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龙胎也好。”
惠妃是宫里的老人,为人也是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且她生养了大阿哥,如今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所以六宫之中谁都会给惠妃几分面子。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也就点头同意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千秋亭。
有奴才提早在千秋亭里点了炭盆,亭子四周的帘子也给放了下来,只留下一边的帘子卷上去,好让人看到外面的景色。
亭子里坐满了嫔妃,众人闲话了一会儿,敬嫔便搁下茶盏神神秘秘道:“不知姐妹们昨儿听说了没,太医院无故暴毙了了个太医。”
昨儿她有些鼻塞,想是有些受凉的缘故,便叫人去了趟太医院,谁知太医没请来,倒是得来了这么个消息,惊的她鼻塞当时就好了。
僖嫔当即用帕子遮着鼻子,一脸嫌恶的表情:“一大早的,敬嫔你就说这么晦气的事情做什么。”
敬嫔和僖嫔关系不好,也不理她,只身子往前探了探,好奇的问惠妃:“惠妃姐姐,您协理六宫,没了个太医这么大的事儿,您该是知道的吧?”
惠妃刚拿起的一枚松子还未拨开,就听得敬嫔点名问她,她只得点头:“是有此事,据说那暴毙的太医姓王。”
话落,荣妃诧异的叫出了声:“王太医?”
此事是后宫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宜妃不妨荣妃反应这般大,立即就追问道:“瞧荣妃你这样子,似乎是知道点儿什么。”
见众人的目光看过来,荣妃故作轻松道:“也只是本宫猜测罢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德妃眸子轻闪,笑道:“荣妃只管说便是,咱们也就当闲话家常了,出了这儿,谁也不会胡说的。”
钮钴禄贵妃也淡淡颔首,宫里长日无聊,闲话几句谁又能说什么?
荣妃这才松了口,压低声音道:“那本宫就说了,延禧宫不是挨着景仁宫吗,昨儿听说昭嫔被皇上带回去后没多久,景仁宫院子里就冒起了一阵浓烟,像是在烧什么东西。”
话没说完,安嫔就打断了荣妃:“荣妃姐姐怎么知道景仁宫在烧东西,而不是烧炭呢。”
不过一阵浓烟罢了,也值得拿出来说嘴。
荣妃很是不悦:“难不成安嫔你宫里烧的炭会有烧焦的味道吗?”
宜妃跟着翻了个白眼儿:“安嫔要是不愿意听,捂着耳朵就是了。”
打断她听故事的兴趣,真烦人。
原本还很有倾诉欲的荣妃瞬间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只草草道:“那时据说昭嫔还昏着,能下令在景仁宫焚烧东西的,也只有皇上了。况且中间皇贵妃也去了一趟景仁宫,很快便出来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王太医暴毙的消息,要说这中间没什么联系,反正我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