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闻言,连忙看向惠妃。
惠妃咬着牙,捧着暖炉的双手紧紧用力握着,暖炉的套子都被挤出了不少褶皱:“宜妃你倒是看的开,本宫就不信你不知道,昭贵妃若是成了皇贵妃,那十三贝勒就是半个嫡子,地位死死的压了咱们所出的阿哥一头,未来的储君之位,势必也会更有优势,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日后九贝勒要对自己的弟弟卑躬屈膝吗?”
荣妃也是如此想法,惠妃说了出来,荣妃紧跟着附和:“是啊,咱们做额娘的,不得皇上心意,要委屈自己向比自己小的人请安问好也就罢了,可本宫是万万不愿日后自己的儿子也低人一等的。”
宜妃冷眼瞧着自己面前这两个蠢货,都要气笑了:“你们自己心思多,可别带累了本宫,翊坤宫地儿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来人啊,送客。”
话不投机半句多,荣妃这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怎么就不想想,即便十三贝勒被他们给拉下来了,那储君之位就论得上自己的儿子去坐?
论起长幼,自然得是惠妃的大阿哥更有优势。惠妃是个记仇且心眼儿小的,这么多年来的恩怨,待有朝一日惠妃母子走到了最后,她们还安有命在?
她是没什么野心的,就是有,自己也清楚,皇上是不会让一个被太后养大的阿哥,更不会让一个喜欢经商的阿哥坐上储君之位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是皇贵妃母子,是他们的话,她和老五老九最起码能一辈子荣华富贵,平平安安的。
宜妃抚摸着手腕儿上的镯子,眼神更是坚定了些许,既然做了选择,那就不能动摇。
惠荣二妃被宜妃赶出翊坤宫,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荣妃狠狠的回头瞪了眼翊坤宫的匾额:“自己儿子不争气,不得皇上看重,连咱们都不如,也不知道她得意什么。”
惠妃头痛欲裂,冷声喝止住她:“好了,荣妃妹妹,隔墙有耳,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后宫不说全都是曹玥的天下,也有十之八九了。
惠妃和荣妃去翊坤宫,且出来时面色不好的消息,在当天晚上就传到了曹玥耳中。
曹玥坐在浴桶里,手撩起水面上浮着的花瓣,仔细欣赏着:“宜妃是个聪明人,早在九贝勒与小十三关系走的近,也是宜妃默许的,她既早已下了注,就轻易不会改。至于惠妃,她一个人上蹿下跳的有什么意思,只要直亲王不配合,哪怕她有再多的计谋,也使不出来。”
安凝拿着巾帛在曹玥肩头擦拭着,轻声笑道:“纵然惠妃有再多算计,殊不知她在娘娘眼里,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擒贼先擒王,还是咱们十三爷聪慧睿智,早早儿的就在直亲王那里下了功夫。”
身为曹玥的心腹,安凝知道曹玥的所有事情,甚至也知道十三贝勒的一些事情。
直亲王府中幕僚是十三贝勒安插进去的人一事,十三贝勒与曹玥说起过,安凝便也知道了。
曹玥睨了安凝一眼,轻斥道:“有些事情自个儿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安凝缩了缩脖子,冲着曹玥讨好一笑:“奴婢知道了。”
后宫便已是如此不安稳,更遑论前朝那些人了,此时此刻,估摸着他们大多数人是睡不着的。
无论前朝后宫暗地里如何暗潮汹涌,腊月二十六这日的册封礼还是如期来临。
皇贵妃位同副后,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也是当得起宫中皇嗣称呼一声皇贵额娘的。
曹玥一身朝服端坐在景仁宫正殿的宝座上,俯瞰着底下阿哥公主们向她请安,及时的叫了起:“起来吧,都坐。前些日子下了场大雪,这几日冷的厉害,本宫的册封礼繁琐,倒是让你们受累了。”
话落,她看了安凝一眼,安凝拍了拍手,立即有一队宫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给殿里的主子们上了一碗热乎乎的羹汤并几碟子点心。
按照长幼排序,十三贝勒此时在景仁宫里的位置算不得靠前,但谁让他是曹玥的亲生儿子,自然是头一个在这样好的日子里叫自己额娘更加开心:“额娘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儿臣身为小辈,又是男子,身强体壮的,怎会累到。况且您又叫人准备了羹汤和点心,可巧儿臣今儿个进宫的早,没空用早膳,这会儿正好垫垫肚子。”
同十三贝勒交好的九贝勒十贝勒也连连点头:“正事呢,儿臣也有些饿了,早就听说皇贵额娘宫里的小厨房做吃食乃是宫中一绝,今日可算是能尝到了。”
“喜欢就好,小厨房里还备着不少点心,九贝勒十贝勒若是喜欢,待会儿便带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