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失落的坐上回府的马车,心里后悔极了:“爷嘴上说着没有怪罪,可心里还是介怀的。”
早知道她就不拂了额娘和爷的好意了。
这下好了,明明是件喜事,却因为她的小心思,弄的几人都不高兴。
兆佳氏的宫女低眉哄道:“福晋千万别多想,爷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爷说了无事,那便是无事,您眼下的身子还不稳,可不能过多的忧思,否则对小阿哥不好。”
一个不到三个月的孩子,在兆佳氏的宫女口中,似乎已经是日后十三贝勒板上钉钉的嫡长子了。
兆佳氏被这句小阿哥给哄到了,当即松了眉头:“你说得对,眼下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孩子来的重要。”
哪怕额娘和爷的心里真对她有了意见,待日后这个孩子生下来,看在这个孩子的份儿上,额娘和爷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兆佳氏的心思,曹玥和十三贝勒都不知道,这母子俩,这会儿正忙着呢。
曹玥见十三贝勒去而复返,很是不待见:“你又回来做什么。”
十三贝勒佯装没听出曹玥话中的嫌弃,笑嘻嘻道:“自然是有件事忘记和额娘说了。”
话音刚落,十三贝勒收敛了脸上不正经的笑,正色道:“方才兆佳氏在,儿子也不好当着兆佳氏的面儿提起这件事。”
见他神情肃然,曹玥收回了嫌弃的眼神:“什么?”
十三贝勒清了清嗓子:“说起来,这事儿和表妹有些关系。”
“年内儿子去了舅舅嫡长孙的洗三宴,在洗三宴上,舅母与表妹似乎热情的有些过了头。”
十三贝勒口中的表妹,便是曹顒的嫡亲妹妹,曹李氏的小女儿,芳龄十五岁,今年的大选,正是参选的时候。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足以让人明白。
曹玥皱了皱眉:“这事儿本宫事前并不知晓。”
她母亲进宫时也不曾和她提起过,曹家要把孙辈唯一的嫡女送进十三的后院儿。
十三贝勒点点头:“儿子知道,所以儿子特来请示额娘的意思。”
若是额娘说要他纳了曹佳氏为侧福晋,他不会反驳,可若是额娘不同意,他也不会有意见。
这事儿究竟该如何,全凭额娘一句话。
曹玥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子涨的厉害,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低沉:“过两日本宫会召母亲入宫,届时再说吧。”
“是,不过是件小事,儿子都听额娘的,只要您别为难就好。”
曹玥没好气的瞪了十三贝勒一眼,在他看来,确实是件小事,不过是他的后院儿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罢了。
可她私心里总想着,曹家的女儿,有她一个为了家族与人为妾也就罢了,凭着曹家如今的地位,她这个侄女儿的出身,怎么也能做个宗室嫡福晋,又何必给十三做侧福晋,日后看嫡福晋的脸色过活?
似乎明白曹玥心中所想,十三贝勒讪讪一笑,忙拱手告退。
他怕他再不走,怕是额娘心里憋着的这么多天的火气就都冲着他来了,那他得多委屈啊。
虽是过了年,但天儿依旧寒冷,天还未彻底暗下来,就又落了小雪。
曹玥一身月牙白的广袖留仙裙,青丝半披着,只简简单单用一支玉簪挽了一个发髻,站在楹窗后,神情淡然的看着窗外絮絮飞扬的雪,整个人清冷又带着些许仙气儿,周身仿佛闪耀着光芒,让人不敢接近。
康熙踏进暖阁,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自己在一年又一年中逐渐年老,而那张脸,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没变,又好似变了。
忽略心底那一抹细微的异样,康熙迈步上前,伸手从后面环住了曹玥格外纤细的腰身,将自己的下巴抵在曹玥的肩头,低声在她耳边呢喃:“玥儿在想什么?”
曹玥愣怔了半晌,下意识答道:“没想什么。”
康熙嗓子里溢出一丝轻笑,张嘴含住曹玥白嫩的耳垂:“玥儿想糊弄朕,也不走点儿心。”
此时二人亲昵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之前二人还在闹着别扭冷战。
甚至康熙心中还有一丝窃喜,觉得曹玥是不再同他闹别扭了。
谁知这想法刚落,曹玥接下来推开他的举动就让他的想法破灭了:“皇上怎么来了。”
将人推开,外面的大袖衫随之滑落在臂弯,曹玥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衫,缓步走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
这么多年了,就算他和曹玥之间有过不虞,可也从来都不像如今这般严重,都快两个月了,还是没有缓和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