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想到这儿,对太子就愈发的不满,心底的那个念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又过了两日,康熙觉得自己的身子好点儿了,才想起曹玥同他说起的瑞常在有喜一事。
康熙想了想,随口吩咐梁九功按照规矩给瑞常在送赏赐。
只是梁九功看康熙并不如何高兴在意,自己也就没去,而是让魏珠去送的赏。
谁知魏珠去而复返时,脸色却煞白的紧,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梁九功曲起眉心,用拂尘尾端敲了下魏珠的帽子,小声道:“白日里见鬼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魏珠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心慌不已:“师傅,这事儿怕是比见鬼还要可怕。”
魏珠从不无的放矢,梁九功见状,不由得严肃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知为何,梁九功突然不安起来。
魏珠身子都在轻颤,唇瓣忍不住颤抖,凑到梁九功耳边低语了几句。
说完,梁九功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他紧紧握着拂尘手柄,一字一句道:“你敢肯定?”
魏珠欲哭无泪:“师傅,徒弟怎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徒弟又怎敢同您提起?”
这倒是。
梁九功心里赞同了一句,一颗心又开始砰砰直跳。
见他闭着嘴久久不出声,魏珠慌道:“师傅,咱们该怎么办?皇上哪儿,可要去说?”
“当然要说。”
梁九功几乎是毫不迟疑,“可是怎么说,也是一门艺术。”
况且瑞常在有喜的事儿,还是昭贵妃亲口说与皇上知晓的,他若是此时告诉皇上,瑞常在怀的不是皇上的孩子,而是不知哪个野男人的野种,那先不说他会不会被盛怒之下的皇上迁怒,只说昭贵妃若是受了牵连,脸面上过不去,他定是没好日子过。
梁九功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叫魏珠也帮着想法子,两人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然不知何时,康熙出现在他们身后:“在想什么?”
梁九功下意识的道:“在想该如何同皇上解释……”
话没说完,梁九功骤然反应过来,噗通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皇上……”
魏珠紧跟着跪下,头低的不能再低,将胆小一词展现的淋漓尽致。
康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二人,语气喜怒不辨:“想同朕解释什么?”
被抓了个现行,梁九功还没想出法子,索性也不想了,直接道:“回皇上,魏珠告诉奴才,他去给瑞常在送赏赐时,发现瑞常在的胎有些不对劲。”
秉着死徒弟不死师傅的原则,梁九功毫不犹豫的把魏珠推出去顶缸。
“不对劲?”
康熙把这三个字含在舌尖儿绕了绕,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倏地变得冰冷:“魏珠。”
魏珠磕了个头,牙关止不住的打颤:“启禀皇上,正如师傅所言,奴才给瑞常在送赏赐时,察觉到瑞常在似乎对自己有喜一事并不高兴,反而是忧心害怕。奴才多了个心眼儿,回来的路上特意去了趟太医院,问了瑞常在有喜的时日,又去了趟敬事房,查看了彤史,这才发现……”
魏珠咽了口口水,继续道:“这才发现瑞常在怀孕的时间与彤史上她上次侍寝的时日相差甚远……”
说了这么一大通,魏珠就差没说瑞常在给您带绿帽子这句话了。
“贱人!她…她竟敢如此……”
康熙的脸色难看至极,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他从不怀疑魏珠有胆子敢说谎欺君,所以对于给他带了绿帽子还怀了孽种的瑞常在,康熙此刻恨不得把瑞常在给千刀万剐。
“梁九功,你亲自去给那贱人送一碗堕胎药,将她秘密送进慎刑司,朕要知道,那奸夫究竟是谁。”
“嗻。”
梁九功四肢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跟身后有鬼追他似的,忙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乾清宫办差。
这事儿让皇上丢了这么大的人,一定不能闹开了,得悄悄处理才是,否则要是传了出去,皇上一定会砍了他的脑袋的。
瑞常在不过一个区区弱女子,如何能受得住慎刑司的十八道酷刑,那带血的刑具不过刚往她身上招呼了两下,瑞常在就没骨气的招了。
看着瑞常在签字画押的口供,上面硕大的太子二字刺痛了康熙的眼。
康熙被气的彻底失去了身为帝王应该有的沉稳风度,一把掀翻了御案:“逆子!贱人,他们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来,还把朕放在眼里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