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亲王白眼儿都差翻到天上去了:“是你疯了还是本王疯了?要是本王去做这个出头鸟,就等于本王得罪了朝中泰半官员,本王还没那么蠢。”
幕僚不慌不忙道:“王爷别急,先听奴才说完。”
“奴才这个法子,可是个万全之策,绝不会害王爷您沦落到那等境地的。”
直亲王仍旧没好气:“那你就说说看。”
实际上,直亲王心里是不抱期望的。
幕僚胸有成竹道:“第一个归还欠款的人,一定格外慎重,既要有一定的影响力,还要让旁人既觉得是您的人,又跟您不是一条心。这样您名声也赚了,还给了那个不是和您一条心的人一个教训,一举两得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直亲王仔细一想,觉得此事有点儿靠谱,于是道:“那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幕僚缓缓启唇,吐出三个字来:“八贝勒。”
“八弟?”
直亲王拧眉:“能成么?”
幕僚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若是王爷您信得过奴才,就把这件事交给奴才来办,奴才保证,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只要一想起自己手里拿到的八贝勒的把柄,他对这件事就愈发充满了信心。
直亲王虽还是没完全放心,但是也同意了幕僚的主意。
毕竟在他心里,八贝勒从来都不是他的兄弟,而是自小养在他额娘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狗有异心,不忠于自己的主人,只配被打杀。
得了直亲王同意,幕僚隔日就去了八贝勒府,同八贝勒在书房里讨论了小半个时辰后,没过两日,八贝勒就把欠国库的五十万两白银一文不差的给还上了。
曹府书房,曹寅和十三贝勒正在对弈,得到消息后,曹寅毫不吝啬的夸赞:“贝勒爷运筹帷幄,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果真是让人佩服。”
十三贝勒不骄不躁,一子落下,浅笑吟吟:“还是要多亏了舅舅告知我的消息,不然哪怕我法子再多,没有八哥的把柄,也是无法达成目的的。”
曹寅抿唇笑了:“这功劳奴才可不敢认。”
这把柄,也只是经了他的口罢了。
十三贝勒察觉到什么,疑惑道:“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曹寅随手把棋子丢进棋盒:“就是这个意思。贝勒爷可知,为何八贝勒会向国库借了这么多的银钱,而贝勒爷又可曾注意过,八贝勒究竟是何时开始借的银钱?”
一经点拨,十三贝勒才骤然想起自己查看账册时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八贝勒之前几年也借过国库银子,但那些数额几年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万两,并不算多。
但从去年开始,八贝勒府借的银钱骤然增多,短短一年内,就借了三十多万两白银。
究竟是何事,值得八贝勒借这么多的银钱?
而这笔银子的去向,又是哪里?
见十三贝勒陷入沉思,曹寅也不打断,只等十三贝勒回过神来,他才笑道:“想明白了?”
“嗯。”十三贝勒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舅舅可知……”
没等他把话说完,曹寅便道:“近一年来,八福晋与吉林将军接触极为频繁,八贝勒从国库借的银钱,大多都进了吉林将军的腰包。”
话落,十三贝勒脑海里顿时冒出四个大字———结党营私。
第177章
十三贝勒回到宫中, 结党营私四个字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有点不敢确定,八贝勒真的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敢用从国库借来的银子, 笼络手中有兵权的将军?
若是皇阿玛知道了这件事, 照皇阿玛那对结党营私深恶痛绝的样子,八贝勒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十三贝勒就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他和八哥是打小关系就不好,可他也从未想过要这么狠绝的让八贝勒再也不能翻身。
毕竟要是把人逼到了绝路上, 最后讨不了好的一定是他。
十三贝勒晃了晃头, 把脑子里的想法给甩出去,想着去景仁宫, 同自己额娘倾诉一下。
曹玥拿着绣绷,正一针一线的绣着团扇的扇面,闻言,头也未抬道:“你既然不想把事情做绝, 又不愿意凭白握着一个把柄没了用处,为何不反其道行之。”
“反其道行之?”
十三贝勒先是不解, 几乎是下一瞬, 瞬间就醍醐灌顶般的明白了:“儿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