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昭贵妃请安?”
四福晋有些吃惊。
从知道她被指婚给四阿哥的那一刻,她无疑是庆幸的,因为四阿哥的生母养母都不在了,她嫁过去也不用时常进宫请安,被婆母立规矩,更不用担心婆母看她不顺眼了,就往府邸里赐两个妾室。
她一个人在这四阿哥府,除了四阿哥以外,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比起三福晋过的日子,她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舒服。
怎的如今突然就要进宫请安了?
因为自身经历的缘故,四阿哥极会揣摩人心,今日皇阿玛有此吩咐,他大概知道是为何,毕竟上书房就在乾清宫内,没有什么是能真正瞒过皇阿玛的耳目的。
所以他才会在八阿哥出言挑拨时挺身而出,震慑了他,也替十三阿哥解了围。
后来的结果,正如他的意。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原因他却不大想告诉四福晋。
思绪回笼,四阿哥严肃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冷冰冰的,不带一点儿温度:“皇阿玛是这样吩咐的,你照做就是,只是爷还有事要叮嘱你。”
四福晋忙收敛了讶异的表情,屈了屈膝道:“请爷吩咐。”
“这次进宫,把库房里的那对极品羊脂玉玉佩送给昭贵妃,无论如何都要同昭贵妃打好关系,昭贵妃极得皇阿玛宠爱,与她打好关系,对爷有益无害,你明白么?”
四福晋从未见过四阿哥如此认真的模样,不免一惊,连声应了:“妾身都记住了,必然不会误了您的吩咐的。不过……”
四福晋略有为难。
四阿哥抬眸:“怎么?有何为难之处?”
“为难之处倒是没有,只是妾身想问,日后妾身是否该常入宫给昭贵妃请安?”
四福晋对此很是迟疑。
四阿哥却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自然。”
好不容易能过了皇阿玛的明路,跟昭贵妃搭上关系,他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自从出宫开府后,他才真正的明白了在宫里有额娘的重要性。
就比如他和大阿哥三阿哥,同样都是成了亲的阿哥,只因为大阿哥和三阿哥有额娘,所以宫里有什么事,他们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到消息,而他,却只能等事情人尽皆知后,才能收到,然而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更别提能给他留足够的时间筹谋思虑什么了。
再比如,有了额娘还能在皇阿玛耳边吹吹枕边风,听说这些日子荣妃娘娘一直在想法子求皇阿玛,想让三阿哥入朝领差。
待三阿哥真的领了差事,那成了亲还在上书房陪着弟弟们读书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届时旁人会怎么看他?
旁人只会说他可怜,只会说他不被重视,更没有能耐。
四福晋不懂四阿哥的心思,她想的也没有四阿哥想的多,只觉得自己时候若真的频繁去景仁宫请安,那眼下的好日子岂不是一去不复返了?
凭白给自己找了个长辈,若是昭贵妃是个好的那也没什么,若昭贵妃是个面甜心苦的,她日后的日子过得岂不堵心?
能多年把持着圣宠的女人,又会简单到哪里去?
然而哪怕四福晋心中再不愿意,她也没想过去违逆四阿哥的意思,出嫁从夫,这是她身为四阿哥的嫡福晋应该做的事。
“妾身明白了,爷放心就是。”
宫外四阿哥在叮嘱自己的福晋,钟粹宫里,惠妃在得知八阿哥被四阿哥和皇上接连惩罚后,很是纳闷儿,便把八阿哥从阿哥所喊了过来:“今日上书房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八阿哥自出生起,就是养在惠妃膝下的,原本惠妃是抱着给大阿哥培养一个贴心有用的兄弟的心思,对八阿哥极好,可大约六七年前,卫贵人趁着惠妃手忙脚乱的时候,私底下偷偷去偏殿接触八阿哥被惠妃亲眼撞破,自那之后,惠妃对八阿哥的态度就变了。
不同于对大阿哥的事事关心,严格教导,对八阿哥,惠妃更多的是口中说的都是好听话,唯独一件对八阿哥有利的事儿都没做,甚至还把八阿哥养成了如今心气儿高的模样。
八阿哥黯然的低下头:“也没发生什么,就是十三弟来上书房读书了,还是皇阿玛亲自接送的,儿子有些羡慕罢了。”
惠妃叹了声,捏起帕子沾了沾一点儿都没有湿润的眼角:“景仁宫那对母子受宠,你又不是头一日知道。十三阿哥是贵妃所出,其额娘又受宠,比起十阿哥,地位又高了不知多少。你虽然养在本宫名下,但皇上到底也没改了玉碟,你名义上的生母依旧是卫贵人,且你亲生额娘的出身,你也是知道的。本宫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事实如此,咱们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放平了心态,多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