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贵妃外,她第二恨的人非昭妃莫属。
因为自她进宫后,她事事算计,事事落空,连自己的宠爱都被昭妃夺了去,还因此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胤祚。
她好不容易生下胤祚,好不容易护着他长到六岁,马上就能进上书房了,却为人所害。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不得不怀疑她和昭妃八字相克,不然如何解释这一切?
乌雅氏越想越恨,一阵气短后痰气上涌,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直接一口痰啐在了火光微弱的炭盆里。
屋子里的人见她如此不讲究,一脸的嫌恶,就连曹玥也下意识偏开两分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景仁宫派去请的太医到了。
太医先是给曹玥行礼请安:“奴才见过昭妃娘娘。”
曹玥微抬了抬下巴,看向乌雅氏:“太医不必多礼,本宫命人请太医来,是想请太医为乌雅氏看诊,还要劳烦太医了。”
这位太医也是太医院里医术寻常,既没有特别出色,也没有特别差的太医,往往这样的太医只是给宫里的答应常在之流请脉,连稍稍得宠些的贵人都不能伺候。
此刻见宫里最为得宠的昭妃对他态度如此和善,太医很是受宠若惊,连连道:“奴才不敢当,奴才这就为乌雅氏看诊。”
有宫女不知从哪儿搬来了个小杌子放在炕旁,以便太医坐下诊脉。
往常宫里太医给主子诊脉时,要在主子手腕上搭上一条帕子,还要跪在主子脚边,这样的待遇乌雅氏一个庶人是再也享受不到了,能有太医给她看病已经是万幸。
太医宽厚有温度的手直接搭在乌雅氏冰凉的手腕上,闭眼感受着指尖的脉象,不一会儿,太医睁开眼,起身回禀:“回昭妃娘娘,乌雅氏只是因受寒而引起的寻常高热而已,并无大碍,待奴才开张方子,吃上两日便可无虞。”
他本还想说要注意保暖来着,可当他注意到这间屋子的环境以及想到此地是何地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曹玥嗯了一声:“那这两日的药,就由太医院煎好之后送过来吧。”
“是。”
太医退下后,曹玥重新看向乌雅氏:“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并无大碍,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着,曹玥作势就要起身。
乌雅氏见状,赶忙喊道:“等等。”
她这一喊,不论是屋子里的人还是屋子外面候着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乌雅氏。
乌雅氏恍若未察,只盯着曹玥道:“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曹玥还没开口,安凝的反应就极大:“不可能。”
乌雅氏不搭理安凝,连拿眼角看一眼安凝都不曾,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曹玥。
曹玥好奇道:“为何要单独说?难不成你要说的话,见不得人?”
她心中早就有数,也准备如了乌雅氏的愿,只是却不能轻易如愿,不然也是会被人怀疑的。
乌雅氏咬着牙道:“我求你,就当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
曹玥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纠结,纠结了好一会儿,曹玥才不情不愿的点头:“仅此一次。”
安凝一惊,失声喊道:“娘娘?”
曹玥递给了安凝一个眼神,安凝才不情不愿的点头,然后瞪着乌雅氏:“你要是敢起什么坏心思,对我家娘娘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被一个奴婢警告,乌雅氏阴沉着脸,心情差到了极点,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虽说安凝是奴婢,但她现在却是连奴婢都不如。
“好了。”等安凝说完,曹玥才出声:“你们都退下吧,出去时把门带上。”
屋子里一众奴才无声后退,曹李氏和安凝也后退两步,正准备转身时,便见原先还虚弱的乌雅氏突然从炕上赤着脚下地,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匕首,目的明确的冲曹玥刺去。
曹玥面露惊恐,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护着腹部。
电光火石之间,安凝伸手推了曹李氏一把,曹李氏正好被推的扑上去挡住了乌雅氏刺过来的匕首,而门外的董答应则是看准时机,三两步冲进来从后面抱住乌雅氏的身子,让她手里的匕首不能再往前刺进半分。
余下呆愣住的奴才们也迅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的绑了乌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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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康熙刚在上书房里考校过众阿哥的功课,又叫人把自己批过的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送去了毓庆宫,叫太子观摩学习后,自个儿才闲着铺了张纸准备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