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看了三格格一眼:“你既然都清楚,那就更应该跟你大姐姐多学一学她的耐性,日后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女儿知道的。”
皇家的女儿,生来就是要抚蒙的,除非特别得皇上宠爱,皇上舍不得,才会在京城中挑一户人家尚主。
可是荣妃也明白,这样的几率落在她们母女的身上并不大,三格格,是注定要去抚蒙的。
不过还好有大格格在前挡着,她还是可以多留三格格几年的。
荣妃心里唉声叹气,眼睛却注意到了跟着三格格进来的宫女手中捧着的皮子,便道:“这是什么?”
三格格见荣妃终于注意到这皮子,招手示意宫女把皮子拿过来,三格格接过抖开,是一对狼皮护膝和一顶鼠皮帽子,一看就是男孩的款式。
只听三格格拿着这两样东西,得意洋洋的朝荣妃炫耀道:“额娘您看,女儿才学了刺绣,就和绣娘学着用库房里才入冬时皇阿玛赏给女儿的皮子给三弟做了一对护膝和一顶帽子。三弟在冬日里也有骑射课,这对护膝能保护膝盖,还有这顶鼠皮帽子,也很是保暖,平日三弟早上去上书房时就能戴着防寒了。”
见三格格就连学做针线活儿都在惦记着自己亲弟弟,荣妃别提多高兴了,自己这一双儿女关系好了,比什么都强,至少日后三格格嫁去蒙古,那边的势力也能支持三阿哥,待三阿哥成婚入朝,站稳脚跟后,也能为三格格撑腰,互惠互利。
荣妃摸着皮子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难得我儿有心,额娘今儿就把东西亲自给你弟弟送过去。”
至于说为什么三格格不亲自去送,那自然是因为三格格已经长大了,就是亲兄弟之间也要避嫌,更别说阿哥所里住的阿哥不止三阿哥一人。
三格格离开后,荣妃就传了暖轿,带上三格格做的护膝和帽子,还有昨日太医院送来的香包,一起给三阿哥送过去。
到阿哥所时,上书房并未下课,阿哥所里的主子们都不在,荣妃畅通无阻的进了乾东二所,把三阿哥住的屋子里旧了的香包一一换下,又检查了一遍三阿哥平日穿的衣裳和用的东西,看看伺候的奴才们有没有尽心。
待乾东二所里的奴才们战战兢兢的等荣妃检查完,也没说出什么不好时,当下就狠狠的松了口气。
荣妃看在眼里,却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只叫空锦拿出护膝和帽子,叮嘱了一遍伺候三阿哥的大宫女后,便又乘着暖轿从冷宫那条路经过,想着去钟粹宫和惠妃说说话,顺便看能不能取个经。
只是在路过冷宫外面时,抬暖轿的其中一个大力太监脚下突然打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连带着暖轿也重重翻倒在地,把荣妃摔的头晕眼花,浑身骨头都是疼的。
抬暖轿的四个太监见状,个个跪爬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求荣妃饶命。
空锦先是吓了一跳,又见他们连暖轿都忘了扶正,主子也不知如何,当即就气的吼道:“要请罪也得分时候,你们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娘娘扶出来?”
摔倒的那个太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先合力把暖轿扶正,空锦一把推开他,掀开帘子把头探了进去:“娘娘,您怎么样了?”
荣妃疼的脸色扭曲的吓人,闻言,抬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可手臂疼的抬不起来,只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没长眼睛,不会看吗?”
说着,她哎呦哎呦的叫出了声:“疼死了,还不快去传太医?”
“是是是,奴婢这就命人去传太医。”
空锦慌张不已,随手指了个太监去太医院。
她见荣妃疼的紧,也不敢随意触碰荣妃,只得等荣妃自己缓过来那股疼劲儿。
过了好一会儿,荣妃才觉得疼痛稍减,她阴沉着脸质问道:“狗奴才,抬个轿子也抬不稳,还摔了本宫,你那双腿干脆也别要了。”
摔倒的那个大力太监闻言,哭天喊地的喊冤枉:“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啊,实在不是奴才的错,奴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时只觉得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脚下一滑就摔了,奴才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明察。”
暖轿的帘子刚刚被空锦掀开,大力太监说话时的眼神和神情都被荣妃看在眼里,没有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