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只是谨慎,胆子又小了点,不代表她像皇贵妃一样没脑子。只稍加思考,眼神就变了,和荣妃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昭妃。”
不同的是,惠妃是疑惑的语气,而荣妃则是肯定。
荣妃笑的有些幸灾乐祸:“昭妃出事才能让皇上如此紧张,就是不知道昭妃的肚子到底有没有保住。”
惠妃的手指不断的抠着自己的手心儿,心里兴奋和隐忍的情绪相互交织,最终还是抛却了她的良知,自私道:“若是没了,还像以前一样,咱们也能放心了。”
既心愿达成,又没有脏了自己的手。
“谁说不是呢。”
荣妃挑了眼角看她,心里不屑的紧,从前乌雅氏装,现在惠妃也装,包括她也是。这宫里呐,就从来没有人用真面目待人。
翊坤宫,太医院的太医一副副药给十一阿哥灌下去,才保住了十一阿哥一条命。
宜妃脑子里绷了多日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稍稍养了养精神,又看过十一阿哥后,这才有空坐下来喝一碗粥。
她垂眸看着碗里清淡的粥,用勺子搅了搅:“小九这些日子一直在永寿宫住着?”
“是。”玲珑给宜妃夹了一筷子的爽口小菜,说话很是小心:“九阿哥和十阿哥住在一起,有贵妃娘娘看着,不会有事的。若是您不放心的话,奴婢把九阿哥带回来……”
宜妃直接打断她的话:“不必了,眼下小十一这个样子,本宫也无暇顾及小九。何况小九他……本宫着实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这话听着像是宜妃要和九阿哥母子离心一般,玲珑顿时急了:“娘娘,您千万不要这么想。九阿哥年纪小,不知事,这次的事情定是有人利用九阿哥,您要是为此和九阿哥生分了,那就太不值当,恐怕也会如了有些人的意,让人看咱们翊坤宫的笑话。”
旁的且不说,只说十一阿哥注定养不大的身子,她的心就已经偏到了健康的九阿哥身上去了,也只有九阿哥,才是宜妃后半辈子的依靠。
宜妃恨的眼睛红的像是要吃人一样,咬牙切齿道:“本宫何尝不知,所以本宫杖毙了小十一的乳母,就是为了护着小九,将罪名扣在乳母的头上,否则一旦小十一有个万一,小九都会担上杀弟的罪名,日后还有何前途可言?只是如此一来,本宫就不能再光明真大的去查究竟是何人唆使的小九。”
幕后之人心思歹毒,其心可诛。
玲珑颇为不甘:“难道咱们就这么吃了这个亏,算了么?”
宜妃嘲讽一笑:“算了?要不是本宫反应快,本宫就险些失去两个儿子,这仇,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宫发誓,本宫与那幕后之人,不死不休。”
这副怒极的模样极为吓人,玲珑也被吓的心脏一滞。
好一会儿,玲珑缓过这口气,生怕宜妃气病了,于是故意道:“要奴婢说,咱们翊坤宫这次也是受景仁宫的牵连,遭了无妄之灾。要不是他们想对付昭妃的胎,又何至于要对咱们翊坤宫下手,转移视线呢?”
宜妃强迫自己喝了两口粥,没滋没味儿的,随手丢了粥碗:“玲珑,你记着,这件事的起因确实是因为景仁宫,可本宫要真的因此和景仁宫撕破脸,那才是真的如了幕后之人的意。所以本宫非但不想如了他们的意,还打算和景仁宫联手,一起挖出幕后真凶,给本宫的儿子报仇。”
她是不想看着昭妃平安生下孩子,但她拎得清,时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想害昭妃,她不会阻止,他们也能不动她的儿子,可是他们动了,那他们之间就没有半分余地。
玲珑低了头:“奴婢明白了。”
慎刑司的牢房里昏暗的让人觉得压抑至极,四处弥漫的浓重血腥令人闻之作呕。
魏珠和安顺坐在刑房的外面,确保行刑时血不会溅到他们的衣袍上。
郭培安揉着袖子,现在魏珠身后,满心的紧张:“魏公公,杂家都在这儿看了好几日了,您想要杂家做什么,您直说就是,别这样吓杂家呀。”
魏珠嗤了一声,头也没回:“郭总管,昭妃娘娘出事,这两个太监又是你带来的,你有失职失察之罪,念在咱们同为皇上的奴才的份儿上,杂家没有动你,享受这慎刑司十二酷刑的人也不是你,可是你要明白,这不代表你就安然无恙了,皇上回来之前,你若是不戴罪立功的话……这小太监的下场,早晚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