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低头抱拳:“贵妃娘娘见谅,魏珠公公手中有皇上给的令牌,奴才等也不敢抗命。”
解释归解释,侍卫们是一步也不曾让开。
钮钴禄贵妃先后因为翊坤宫和景仁宫的事情而惊惧的情绪瞬间退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被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给扑灭了一般。
原来皇上并不信任她。
钮钴禄贵妃擦了擦额角的汗,妥协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进去了,紫烟,咱们去翊坤宫守着。”
“可是……”紫烟还欲再说什么,钮钴禄贵妃已经走了。
紫烟忙追上去,不甘的咬唇:“娘娘,咱们真的不进去么?再怎么说您也是贵妃,魏珠就算有皇上给的令牌,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您,奴婢看魏珠他就是故意的。”
她跟在钮钴禄贵妃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体会过被人拒之门外是何感受,如今竟在一个奴才身上体会到了,真是荒谬。
钮钴禄贵妃耷拉着眉眼:“本宫看未必,若非昭妃情况紧急,魏珠也不会这样做。昭妃的胎未满三月就见红,要想保住,恐怕难了。紫烟,倘若昭妃这胎真的保不住,本宫这会儿该想的是如何同皇上交代,以及如何才能避免受到牵连,进不去景仁宫的门,也只是小事而已。”
至于冲撞昭妃,害昭妃见红的幕后真凶,她要去查恐怕昭妃和魏珠也不会放心,索性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静观其变吧。
景仁宫,魏珠带太医进去后,自己搓着手在寝殿外焦躁的来回走动,直到小半个时辰后,见两位太医抬手用袖子擦着汗出来,魏珠忙迎了上去,语含希冀道:“太医,昭妃娘娘和龙胎如何?”
其中一个太医庆幸道:“下官幸不辱命,保住了龙胎,只是经此一遭,昭妃娘娘需得在卧床静养两个月,否则随时都有可能龙胎不保。”
魏珠闻言,激动的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庆幸过后,魏珠也谨慎道:“为了避免万一,还要烦请二位太医在景仁宫偏殿暂住一日,也好随时注意着昭妃娘娘的情况。”
两位太医为难道:“魏公公,这恐怕于理不合,更有违宫规。”
他们都是男人,是不能在后宫留宿的,更遑论是皇上不在时,留宿在景仁宫?
魏珠仔细想了想,才发觉自己这话多有不妥,正在思量中,安凝走了出来:“魏公公,两位太医,景仁宫二位太医留不得,但二位太医可以在延禧宫附近的太监庑房里住一晚,那儿离景仁宫也近,有什么事,奴婢命人去请便是,就是庑房环境不好,委屈二位太医了。”
两位太医纷纷摇头:“姑娘客气了,不委屈,那下官就先候在偏殿,待天色暗下来,再去庑房。”
安凝点了点头,叫人带两位太医出去后,冲魏珠道:“魏公公,您随奴婢来,娘娘要见您。”
寝殿的床帐是被放下来的,把曹玥遮的严严实实,只能透过帐子看到一些影子的轮廓,安平守在床榻旁,眼睛都没眨一下。
魏珠进来后下意识抬眸打量了一下寝殿内的情形,之后规规矩矩的垂下眸子,不敢再到处乱看:“奴才魏珠,给昭妃娘娘请安。”
曹玥看着顶端帐子上绣着的象征着多子的松鼠葡萄纹的花样,面无表情,声音听起来却格外虚弱:“魏公公免礼。本宫被一奴才冲撞谋害一事的来龙去脉,魏公公可还了解?”
魏珠讪讪的摇头:“奴才汗颜,甫一听闻娘娘出事,奴才顾不得许多,只一心命侍卫守着景仁宫,又请太医来为娘娘保胎,具体经过,奴才尚未来得及了解。”
曹玥闻言,只喊了一声安凝。
安凝便替曹玥说道:“既然魏公公不了解,那就由奴婢说给公公听。今儿近中午时,内务府总管郭培安带着两个小太监来景仁宫给娘娘送云雾绡,正要离去时,其中一个小太监冲向娘娘,想撞向娘娘的肚子,好在奴婢等反应及时,护住了娘娘,可娘娘还是因为受惊过度见了红。”
魏珠一边听着,一边问:“那害娘娘的太监呢?可有拿下?”
不愧是御前伺候的,脑子反应就是快。
安凝继续道:“谋害娘娘的太监事先在嘴里藏了毒,事情失败,就服毒自尽了,另一个太监受了刺激,晕了过去,目前正关在景仁宫的杂物房里,由安顺亲自盯着。”
话已说到这儿了,魏珠便明白了曹玥的意思:“娘娘是想让奴才和安顺公公一起查出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