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笑意一顿,话却不是那么真了:“这是自然,本宫不会忘的。”
送走了惠妃,安凝气呼呼的啐了一声:“求您办事的时候,惠妃一口一个姐姐自称,等您把事儿办妥了,却拿乔起来,口口声声本宫,这吃相可真难看。您怎么说也是妃位了,不比惠妃差。”
曹玥也不大高兴,不过她没有安凝那么情绪化:“嫉妒么,本宫明白的。”
宫里的女人,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都可以相互算计,她与惠妃之间,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日后宫中四妃,其余三妃有子,她有宠,相互制衡,自然稳妥,可她一旦有孕,这平衡就会被打破,她怕到时其余三妃还有皇贵妃联起手来对付她,所以只能个个儿击破,让她们束手束脚,欠着自己人情,她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她们不动,余下的那些嫔位,例如安嫔,她对付起来便是易如反掌。
承乾宫,皇贵妃拖着病体,忍着心口的怒意操办着大封六宫的册封礼。
吩咐到大半时,皇贵妃就撑不住咳嗽起来,夏禾忙递过去帕子,皇贵妃接过捂着唇,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待拿开帕子后,吐在帕子上的痰中,含着几丝血色。
夏禾蓦地变了脸色,转身推了身后小宫女一把:“快去叫太医。”
然后蹲在皇贵妃身前急急道:“娘娘,您还好么?”
吐出了这口痰,皇贵妃反而觉得自己舒服多了,她微微摇头:“本宫没什么事,老毛病了。”
夏禾和夏青搀扶起皇贵妃往寝殿去,服侍皇贵妃躺下,又倒了温水喝下,皇贵妃的脸色终于好了许多。
趁着太医还没来,夏禾咬了咬牙,跪在地上恳求道:“娘娘,如今当务之急是您要先养好身子,身子才是您的本钱,至于这劳心劳力的宫务,实在不行,您该放手便放手吧。”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命没了,就算宫务把持的再紧也没用不是?
这话不止夏禾一人劝过皇贵妃,皇贵妃要听早就听了,何至于等夏禾来劝,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放手?本宫若是放手了,就会便宜钮祜禄氏,还有一直虎视眈眈盯着本宫手里宫权的四妃。若是宫权到了她们手里,本宫就成了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夏禾忙道:“不会的娘娘,您主动将宫权分给她们,一来主动权是在您手里,二来您也能松快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您把持着,只让她们处理繁琐的事儿,三来,皇上也会借此高看您一眼,如此有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夏禾说了这么多,皇贵妃耳朵里就只听到了皇上会高看她一眼这一句。
见皇贵妃神情略有动摇,夏禾再接再厉:“再说了,这次大封六宫,那些被册封的嫔妃也无一人值得您亲自操办,您大可以不给她们这份脸面,也得让她们知道,无论她们是什么位份,始终都在您之下,要看您的脸色行事的。”
夏禾算是摸到了皇贵妃的脉,忠心劝谏的话皇贵妃不喜欢听,只喜欢听她想听的,以及贬低旁人的话。
这话说到了皇贵妃的心坎儿里去,皇贵妃终于点头同意。
于是在康熙听闻承乾宫又了太医,来看望皇贵妃时,皇贵妃提出了自己精力不济,把宫权分给钮钴禄贵妃和惠妃荣妃宜妃四人。
康熙本就有此想法,皇贵妃一提起,康熙也就顺水推舟:“如此也好,你早些养好身子,最后这宫务还是要你来管着的。”
一句话安定了皇贵妃漂浮不定的心。
不过皇贵妃的笑刚浮现了一半儿,康熙又道:“只是昭妃虽还不曾举行册封礼,但也是妃位了,这次宫务,若是妃位上其余三人人人有份儿,单单漏了昭妃到底不好,便让她也在旁多学着些,日后也好帮衬你。”
皇贵妃表情一僵,喉间几乎要啐出一口血:“表哥,眼下年关将至,需要费心的事情难免多了些,贵妃几人忙碌尚且来不及,怕是没有时间教导昭妃,臣妾身子又这般模样,也是有心无力,不如等下次再论?”
有了此前康熙命曹玥为太皇太后侍疾一事,现在皇贵妃对康熙提到曹玥的任何事都很是敏感。
况且宫务不同于其他,若是昭妃当真沾了手,日后怕是连自己也奈何不得昭妃了。
康熙瞧了皇贵妃片刻,否认了她的提议:“昭妃聪慧,这些事情也难不倒她。不用贵妃她们教,只需要贵妃她们处理的时候带着昭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