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顺了顺气,想起不久前叶克书又送进来的暗示可以收网的书信,她眸子闪了闪,透出一股势在必得,这一次,她一定要谨妃再无翻身的余地。
“捉贼拿脏?想的是好,此事也确实是本宫分内之事,本宫手握六宫大权,底下嫔妃明知故犯,违反宫规,本宫的确能处置了去。只是有一点,谨妃一向心思颇多,拿了脏,若是没有证人,怕是不够。”
这话的意思说的再明显不过,章佳庶妃一闻便知其意。
主意虽然是她出的,只是她一开始只打算站在皇贵妃身后,并没有打算站出来做些什么。
如今听着皇贵妃的意思,她就只能站出来当这个人证了。
章佳庶妃心中不愿,可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婢妾愿为皇贵妃娘娘的马前卒,替娘娘扫平障碍。”
皇贵妃唇角微勾:“很好,希望你不会让本宫失望。说来你是和谨妃同一年伺候皇上的,时候也不短了,一个贵人还是当得的。”
皇贵妃哪怕再不聪明,也是出自世家大族,一些基本的御下手段还是知晓的。画个大饼放在章佳庶妃面前,只要章佳庶妃经受不住诱惑,就只能为她驱使。
章佳庶妃不妨皇贵妃会应许她位份,一时喜形于色,后退两步行了大礼:“婢妾多谢皇贵妃娘娘提携之恩。”
外面的天突然就阴森了下来,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陆陆续续落了下来,长街上行走办差的奴才们避之不及,眨眼就成了落汤鸡。
康熙与曹玥却是在荷花池旁的二层小阁楼上,悠闲的品着曹玥亲自动手冲泡的茶水。
见雨下了起来,曹玥隔窗往外看着池子里满池子的残荷,不自觉微微浅笑:“不知为何,妾总喜欢这等留的残荷听雨声的意境,每每这个时候,总觉得心格外静。”
康熙慢慢呷了口茶,在嘴里品过后缓缓咽下:“这宫里,人人心思浮躁,追名逐利,幻想荣华,这些淡泊高雅的爱好,她们都不注重,可唯有玥儿你不同。”
“哪里不同?”
曹玥回头注视着康熙,眼里满是好奇和期待。
康熙见状,突然就起了逗她的心思,故作高深的说了句:“哪里都不同。”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曹玥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扭头继续往窗外看去。
难得见曹玥一副小孩子的脾气的模样,康熙颇为忍俊不禁:“朕只是与玥儿开个玩笑罢了,玥儿真的生气了?”
曹玥毫不客气的点头,指责道:“皇上敷衍妾。”
康熙身子往曹玥身旁靠了靠,抬手替她理了理略有些松动的绒花:“朕可没有敷衍你,朕说的都是真心话,玥儿确实与众不同,不论是才情,亦或是……颜色。”
当然,除了这两点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出口。那便是每次与她在一起时,总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可不论感受如何变化,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样的感受是后宫再多嫔妃都不能带给他的。
康熙也曾思考过为什么,可是却得不出任何答案,便也听之任之了。
曹玥似笑非笑的睨了康熙一眼,眼神算不得恭敬,话说的也不客气:“原来皇上只是喜欢妾这张脸啊,还真是肤浅,最起码妾第一眼看到皇上的时候,可没有因为您的脸对您心存偏见。”
康熙的容貌只算得上普通平常,脸颊两侧依稀还有些幼时出天花时落下的印子。但康熙身为皇帝,容貌什么的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一身不怒自威,威严霸气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足以震慑前朝后宫,这便足够了。
然而即便康熙从未重视过自己的容貌,但此刻从曹玥口中听到抨击他容貌的话,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儿:“玥儿是嫌弃朕长得不好?”
曹玥轻哼:“这话可是您说的,妾可没说,您可不兴把罪名扣在妾的头上。”
况且就算她不满意康熙的长相,那也没有办法,更别说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康熙的身份能给她,给曹家带来的荣耀罢了。
只是她入宫也将近一年了,迄今为止曹家和从前并无太大不同,看来她还是得加快速度,把谨妃给拉下马才行。
有时候有些人就是经不起念叨,曹玥这个念头才落,康熙还没来的及再说些什么,楼梯口一阵脚步声传来,梁九功握着拂尘上来,躬身禀报:“皇上,昭嫔娘娘,皇贵妃娘娘方才差人过来传话,想请皇上和昭嫔娘娘去一趟承乾宫,说是有要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