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为太皇太后多了诸多事情之后,才换来的太皇太后的允诺。
宜妃听到人选,将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满意点头:“也好,科尔沁是蒙古第一大部,比其他部落好了不知多少。况且,听说这几年多罗郡王的身子也不大好,待多罗郡王死后,敦多布多尔济身为长子,就是新一任的多罗郡王,太皇太后允诺了你这门婚事,可见并没有敷衍你,只是口头允诺到底没有保障,不如懿旨来的可靠。”
郭贵人没想到宜妃会提点她,别别扭扭的说了声心中有数,便出去了。
她一走,宜妃重重的叹了口气:“是本宫对不住她。”
玲珑眉心一跳,忙笑道:“您这是哪儿的话,当初那件事,您也是不得已。再说了,这些年要不是因为有您护着郭贵人,郭贵人的日子指不定多难过呢。”
正是心中有愧,所以只要郭贵人的所作所为不超出宜妃的底线,宜妃都能替郭贵人兜着。
或许郭贵人也明白这一点,行事才无所顾忌。
宜妃抬了抬手,阻止玲珑继续说下去。
她既然毁了郭贵人后半辈子的荣宠和依靠,那自然就要由她给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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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中秋之后,天气便凉爽了起来,尤其是半下午晚膳时分,天气更是舒适。
曹玥立在殿门口,感受着微风拂面,突然吩咐:“近段时日因为太皇太后的病,本宫已经许久未曾抚琴了,今日天气好,本宫有些技痒了,去叫人把琴摆在月台上。”
安凝瞧了瞧该是用晚膳的时候,犹豫开口:“现在吗?不如娘娘先用晚膳,再来抚琴,以免饿坏了身子。”
曹玥没说话,笑着斜了安凝一眼,安凝被这一眼看的一激灵,瞬间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劝,连连吩咐人去准备。
不消片刻,焦尾便被摆在了月台琴桌上。
曹玥拾级而上,优雅的撩起衣摆坐下,试了试音,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始弹奏起来。
一曲简简单单的小调在曹玥的纤纤玉指下倾泄而出。
御驾就是在这个时候经过景仁宫门前的。
康熙坐在肩撵上,听到琴声,侧头朝景仁宫里望去,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月台上抚琴的曹玥。
他想也不想的抬手,梁九功看到,忙高声喊道:“落轿。”
十六人抬的肩撵落地,等康熙站起,前面的小太监便压着肩撵,恭敬的请康熙跨过,眼前只留下了明黄色祥云纹龙靴和石青色袍角翻飞的影子。
康熙带着梁九功跨过景仁宫的门槛儿,在一旁静静的聆听曲子,直到曹玥弹罢一曲,康熙才笑着上前,无视已经跪了一地的奴才,同曹玥说话:“许久不曾听你抚琴了,琴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曹玥起身福了福身子,眉眼间情绪淡然:“皇上不是要去永和宫陪谨妃用晚膳么?”
隔着一把琴,康熙握着曹玥的手把她扶起,眉梢一挑,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玥儿怎知朕要去永和宫?”
曹玥瞪了康熙一眼,猛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皇上还是赶紧去永和宫吧,莫要让谨妃等着急了。”
话里话外都泛着酸味儿,引的康熙哈哈大笑起来,他微微躬身,将脸凑近曹玥,四目相对,距离近的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又故意狠狠嗅了嗅空气,调侃道:“朕怎么闻着,有些酸呢?”
即便曹玥脸皮再厚,也禁不住康熙当着奴才的面儿打她,她无措的甩了下帕子,娇哼一声,转身进了正殿,经过还在跪着的安凝时,还不忘吩咐摆膳。
曹玥刚进东梢间坐下,康熙就跟着进来了,挤着坐在曹玥身旁,好脾气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还说不是吃味了。”
曹玥用后脑勺对着康熙,声音很是清冷:“臣妾才没有吃味儿,皇上既然不是为了来看臣妾,又何必要留下来?臣妾虽然不喜谨妃,但还不至于去夺她的恩宠。”
听着曹玥口口声声自称臣妾的话,康熙神情一滞,无奈的叹了口气,搂过曹玥的香肩,哄人的话信口拈来:“谁说朕是要去看谨妃?”
康熙说的理直气壮,曹玥半信半疑的转过头看他:“方才在御花园,可是臣妾听谨妃亲口所说,她总不能拿这种事骗臣妾和宜妃吧?”
不管谨妃会不会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的告状,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直接让谨妃见不到皇上为好,也算是让谨妃知道,她不是谨妃可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