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并未因此松了眉头,反而越蹙越紧:“太皇太后让你端茶送水?”
一般来说, 嫔妃侍疾不过是面子上看得过去就行了, 至多伺候太皇太后吃药,陪太皇太后说话解闷, 端茶送水, 是连主子们身边的贴身宫女都不会去做的事情。
曹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自然的别过脸去,矢口否认:“不是, 妾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有如此。”
见她不愿意承认, 康熙暗暗一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扶着她到一旁坐下:“今日朕去慈宁宫时,你与太皇太后说了什么?”
虽然他听到了,但不知为何,此刻他竟还想当面再从她口中听一遍。
私下里,她从来都不会对他说这些的。
曹玥抬眸睨了康熙一眼,波光潋滟:“皇上没有从太皇太后口中问出,却来私底下问妾?您是觉得妾就一定会告诉您吗?”
康熙被她这一眼看的喉咙一阵滚动,他握着曹玥柔若无骨的素手轻轻揉捏,轻笑道:“那玥儿说是不说?”
“妾偏不说。”
曹玥扬了扬下巴,难得一见娇蛮之态。
康熙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骨指上微凉的扳指触碰到细腻的肌肤,曹玥下意识躲闪,康熙却霸道的捧着她的脸,不许有半分脱离他手中掌控:“是吗?可是朕听到有人说,她很在乎朕的想法,也不愿意有任何事情瞒着朕。”
无论是神情亦或是语气都格外认真,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调侃,叫曹玥瞬间涨红了脸。
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您……您都知道了?”
康熙嗯哼一声,意味深长道:“可是才不过一日,有人就有事瞒着朕。”
曹玥反手拉着康熙握住她的那只手,手指轻轻在他宽厚的掌心挠了挠,眉眼弯弯:“皇上,您不知道的事情,妾不说才是瞒着您,可是您都知道了,妾这就不算瞒着您了。”
“你这是谬论。”
“哪有?您这么说,妾可就冤枉了。再说了,那样的话妾能同太皇太后说,可是要妾当着您的面儿说,妾会很难为情的。”
曹玥轻咬着唇,一句话说完,只觉得脸颊发烫,然后就埋头在他胸口,死活都不肯再抬头。
康熙听了这话,心里如同喝了琼浆玉液般舒畅,便也不再纠结能不能当面从她口中听到了。
他搂着曹玥的腰肢,静静的不曾有所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方轻叹道:“太皇太后说的话,玥儿不用放在心上,你只需记得朕说的话就好。”
话落许久,康熙也没听到曹玥的回答,不由得低头看去,却见自己怀中女子已然累极,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眉心的那抹疲惫着实刺眼,康熙有着淡淡的心疼。
把曹玥抱起安置在寝殿的床榻上,他转身出了寝殿,在外间叫了安凝进来问话:“今日在慈宁宫都发生了什么,都如实说来,不许有半分遗漏。”
好好儿的一个人,就算身子弱,可也不至于去了一趟慈宁宫,回来就累成这样。
安凝迟疑了一会儿,扭头望了眼寝殿,才咬着牙回话。
第二日是端嫔和敬嫔侍疾,曹玥不必再一大早去慈宁宫,更不愿去承乾宫看皇贵妃的脸色,所以她依旧命人去承乾宫告假,旁人在承乾宫请安时,自己在景仁宫里不紧不慢的用着早膳。
刚用过早膳,梁九功就来了:“奴才给昭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曹玥虚抬了抬手:“梁公公请起,这个时候过来,可是皇上有事吩咐?”
梁九功乐呵呵的,若是再胖一些,笑的就更像弥勒佛了:“回昭嫔娘娘的话,奴才是奉了皇上旨意,来给您送赏赐的。皇上说,您为太皇太后侍疾有功,所以特意赏赐您合浦珍珠一对。”
他一招了招手,身后的小太监立马上前,打开手里的匣子,匣子一开,一对硕大的散发着温润盈盈的光泽的金色珍珠就映入众人眼帘。
这对金色珍珠,无论是从大小,形状还是色泽上来说,都属上乘,极为稀少,更是罕见。
就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曹玥,也不免心生喜爱:“这是……”
梁九功讨好的解释道:“此为一等合浦明珠,又称为南珠。近些年来由于种种原因,合浦当地进贡的合浦明珠的数量渐渐减少,因此也就愈发显得珍贵。这对合浦金色珍珠,这些年来,也就得了这么一对,虽比不得东珠,但胜在颜色好看,娘娘用来做成耳坠子,或是镶嵌在头冠上都是极好的。”
曹玥捏起一枚珍珠在手心把玩,看起来很是高兴:“本宫知道了,多谢皇上赏赐,也要谢过梁公公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