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谨妃自然不用急,四阿哥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儿子。
安凝瘪了瘪嘴:“不是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四阿哥从小被皇贵妃养大,或许都不知自己生母是谨妃,同谨妃自然没有情分可言,若是谨妃想凭着生母的身份,拿孝道压四阿哥,让四阿哥成为谨妃的依靠,奴婢瞧着怕是不能够。”
宫里的孩子都不可小觑,四阿哥虚岁都八岁了,在上书房读了两年书,哪儿还那么好糊弄。
曹玥眼中笑意盈盈:“你说的对。所以谨妃也只是眼下不急罢了,她在等。”
“等?”
安凝不是很理解:“等什么?”
“等四阿哥。”
宫里流言不断,四阿哥每日上学之余出入承乾宫,那些流言定会传到四阿哥的耳朵里,他也定然会知道真相。
谨妃便是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在等四阿哥,她想看看四阿哥究竟会选谁,四阿哥对她这个生母究竟有没有一丝感情。
若四阿哥在知晓自己生母是谁的情况下,依旧装作不知,在皇贵妃膝下尽孝,洒扫侍奉,那谨妃会如何做,她很是期待。
安凝不笨,曹玥只点了一句,她就想到了原委,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娘娘您是不是在命安顺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里?”
曹玥又看向了外面,不置可否。
在这宫里,只要是算计人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总会留下把柄,并没有万无一失这一说。
而最高境界的算计,便是算心,她只需推波助澜,其余的事如何发展,端看局中人的心。
况且她并不甘心只坐在嫔位上,她要想再进一步,在没有位置的情况下,只能取而代之,谨妃就是最合适的被替代的那个人。
只是妃位不是那么容易谋划的,后宫相互制衡的局势,皇上必然不会让其轻易打破。
曹玥素手抚上小腹:“调理身子的药,本宫还要喝多久?”
其实她的身子并没有孙太医说的那么严重,这半年来她也没有断过汤药,当初为了给皇贵妃下套被药蚕食的身子已经几近痊愈。
不过她迟迟没有身孕,孙太医便也不敢说自己的身子无恙,所以只能这么耗着。
一直沉默着站在曹玥身后的安平道:“娘娘您如今的身子,已然不必再服药了。”
说着,她看着曹玥手放的地方:“若是娘娘您想尽快有孕,奴婢可以把您的药换成坐胎药。”
虽说宫里只有太医院药材齐全,但一些女子必备的药,曹玥当初进宫时还是带了的,因为藏的隐蔽和康熙的看重,并未被人查出来,用药的时候也就不必经过太医院。
曹玥垂眸思忖良久,终是摇头:“不必,一切照常。”
眼下还不是时候。
她若是想妃位万无一失,除了要有生育之功外,还要谨妃再次犯下大错,令皇上不得不废了她,其次便是太皇太后,也得让她自顾不暇,没有太多精力去扶持博尔济吉特庶妃才好。
安平再度低下头,沉默不语。
慈宁宫,博尔济吉特庶妃伺候着太皇太后喝了药,又体贴的用自己的手绢给太皇太后擦拭唇角,眼中浮现一抹忧心:“太皇太后,您觉得如何?胸口还闷吗?”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身体本来就大不如前,那日六阿哥夭折,太皇太后还被皇上给气到了,心里头更是难受。
眼瞧着她在后宫里的靠山一日比一日没精神,博尔济吉特庶妃怎能不急?
宫里只要有太皇太后在一日,她便能风光一日,哪怕她不得宠,所以她格外在乎太皇太后的身子,比在乎她自己的都在乎。
太皇太后轻轻颔首:“哀家无事,已经好多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犹自不放心:“太皇太后,臣妾不明白,您身子不适,为何要瞒着,甚至都不让太医禀告皇上……”
她觉得此刻皇上若是在旁,太皇太后许是会开怀一些。
话未说完,太皇太后凌厉的眼神朝她射来,叫博尔济吉特庶妃浑身发寒,不自觉的住了口。
博尔济吉特庶妃蜷缩着手指,捏紧帕子,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和害怕,暗暗调节了呼吸后,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打开自己带来的莲香:“对了太皇太后,您总是说觉得胸口闷的难受,臣妾见内务府制了味莲香,特意去要了一些,莲香味道清新,许是能缓解您的不适。”
“你有心了。”
太皇太后闻言,缓和了神色,侧眸看了眼苏茉儿,苏茉儿会意,拿起香料去了旁边的屋子,叫此刻正在为给太皇太后拟膳食单子的太医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