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坤宗后山禁地阵法闪烁,下一刻易玄出现在此处。
他仰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忽而笑了。
七年,他终于见到外面的太阳了。
他轻轻按了按腰间的佩剑,低声道:“我们出来了。”
那佩剑之上,恍惚浮现一个人影,好奇的打量着四处的风景。
自剑灵生出意识后,便一直在那黑漆漆的山洞中生活,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景色。
易玄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最后看了一眼这处埋葬地坤宗历代先祖的禁地,飞速的消失在原地。
终有一日,他要毁了这里。
空间的波动,自然瞒不住外面的修士们,然而他们却没有丝毫过来看看的意思,反倒是一个个神色不明的冷笑。
“倒是警惕!”
想来定是那观棋在完成修炼后偷偷溜了。
“怎么?他还怕我们会吞噬他不成?”
虽然身有蝉蜕种子的弟子之间偶尔也会发生互相吞噬的事情,但这绝对不会发生在观棋身上。
没有人想得罪一个大乘期的修士。
“走就走了,为何还不把秘境打开?”有人试探着回到秘境,却依旧感受到了一道屏障,不由得抱怨开来。
那屏障是观棋利用父亲大乘期残留修为所设定,一般人还真打不开。
终于,几个时辰过去,修士们察觉到那令人心悸的波动消失,一个闪身进入秘境。
然后,他们就都傻眼了。
本该空无一人的秘境中此刻直挺挺的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苍老不已死不瞑目,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
“这是……”有人仔细打量,终于忍不住失声惊呼:“观棋!”
这竟是他们以为早就完成吞噬离开的观棋,堂堂元婴期的修士竟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那他的养料去哪了?
难不成,一个刚入金丹期的修士能杀掉他不成?
如果真是如此,那人又有多天才!
“遭了。”然而,此刻众人却顾不得贪婪那一份天资。
只因观棋的死是一颗巨大的炸弹,要知道他可是大乘期修士的唯一子嗣。
“若是让那位知道了,恐怕我们……”有人低低的说了一句。
……
七日后,一处修真小城中酒楼中。
“听闻地坤宗的观棋尊者于修行时被魔修偷袭,如今整个地坤宗发出通缉,正在寻那修士呢!”
“那修士好大的胆子,竟连地坤宗都敢吞噬!”
在一众热闹的讨论中,一个面容平凡无奇的中年剑修默默喝着灵茶,一言不发。
他所料不错,地坤宗的人果然在找他。
只可惜,修真界这么大,他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他们找到呢?
“我们明日去便启程去万花城。”他唇微微翕动,似在对谁低声说着什么。
桌面上的长剑在他的声音中微微闪烁一下,也算是回复。
逃出地坤宗的七日里,易玄先是回到了曾经的小山村。
那曾经热闹无比的山村如今早已经荒草萋萋,再见不到任何的人影。
他在父母充满杂草的坟茔旁为师父修了一座衣冠冢,便径自上京去了。
几年过去,那狐狸精越发得皇帝的重视,京城也越发被他搅和得不成样子。
百姓们不敢生子,生怕生出后就成了那狐狸精的祭品,青壮男子更是纷纷逃离,不敢留在家乡被吸取精气。
只一个筑基期的妖怪,就能将一个国家祸害成这个样子,当真是可笑。
当看到那个作威作福的狐妖时,易玄发现他心中竟生不出多少愤怒来。
曾经无法直视的大妖怪,如今也成了他能随意除掉的一块石头。
他只是平静的杀掉了那妖怪,杀掉了昏庸无道的皇帝,又将京城中与那妖怪沆瀣一气的朝臣们统统杀了个干净。
每杀一个人,他就能感受到天道加诸给他的因果。
这一刻他也明白了,修士们为何从不参与人间事。
红尘因果会极大的拖累修士的修行,一心望着飞升路的修士们,又怎么会为了一群蝼蚁而耽误时间呢。
但是易玄,本来就是个蝼蚁啊。
那一夜,京中地砖的鲜血被他染红。
了却了所有因果,易玄才又重新回到了修行界。
这几日在酒楼中的听闻中,有一个消息是让他略感兴趣。
百花城主要开启父亲多年前留下的秘境供天下修士进入,且借此遴选父亲传人。
要知道,前任百花城主可是一位合体期修士,剑道更是精妙无双。
若非他向来独来独往不收弟子,孩子又是个无心剑道的,恐怕这秘境也不会轮到外人来进入。
而剑修传承,也是目前易玄最需要的东西。
他渴望一个能真正修到高阶的功法,渴望一切能变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