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重逢的那一刻就在观察她。
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自己对她的靠近是排斥还是烦恼，再凭自己的头脑冷静分析，得出结论。
只要有百分之一可以证明她对自己有歉疚，有好感，有逃避。
宋连绪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把这一切最后变成，她会爱上自己，这一点，他无比肯定。
林栖静默许久，“算你赢了。不过，这不代表我会退出。”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我跟你的想法难得一致。”宋连绪带着淡淡的笑容，“合作吗？”
“……怎么合作？”
“我们都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只不过这次她选的男友是顾家的小少爷，我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念头，到现在为止还不肯跟那个家伙分手。想办法让他们先分开再说。”
林栖皱眉，“也许他跟许翊景一样，初月会跟他分手的。”
“许翊景是她哥哥，顾祁阳可不是。依我看，如果我们不出手干预的话，她会嫁给这家伙也说不定。”
“你什么意思？”林栖一怔，随即反应很快：“你觉得……”
“就是你想的意思。”
初月睫毛眨了眨。
她心底紧张的几乎说不出话，但还是假装睡着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宋连绪和林栖灼灼生冷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流连，从这简短的对话也不难猜出，他们觉得顾祁阳是许翊景的替身。
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顺着脚底升到后脑。
初月感觉自己在这几个男人面前简直无所遁形，她会喜欢顾祁阳，的确是因为和许翊景性格上有几分类似，但那是活生生不同的两个人，与其说是正品与替身，倒不如说初月喜欢的是张扬锐气的少年。
没有许翊景，顾祁阳，总还有其他男人……
这几天的排演初月几乎全身心都扑在上面，脑子里也满满都是自己的串词和手卡上的内容，全部的流程，距离晚会时间越近，她几乎都可以把所有内容倒着背出来了。
她再也不想动脑子想其他事。
初月又闭上了眼睛，在林栖的肩上靠着睡着了。
再接下来，他们似乎就达成了某种一致意见，一路开到了华附礼堂，没人再说一句话。
初月下了车，绝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里。
舞台旁的众人簇拥在黑色头发的女孩身边，初月甚至看到了平日用来放话筒和道具的桌上摆着巨大的草莓芝士蛋糕，还有着各种口味的奶茶。
“虞悦学姐你和小景学长原来要订婚了？”
“你们居然真的是从高中开始谈恋爱的啊……学姐你也打算留在京市读研继续陪学长吗？”
“双向初恋kswl！”
初月只觉得有些尴尬。
她看不到许翊景，唯独只能看到虞悦，她正想避嫌先出去，虞悦却从人群中一眼看到她，笑了笑。
“初月，来呀，我还给你买了你喜欢的抹茶蛋糕和奶茶。”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让自己的无措尽量藏起来，自然地与虞悦对视，对方冲她眨眨眼睛，她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虞悦微笑着说：“你哥哥今天身体不舒服，晚点来。为了跟大家表达下歉意，我替他买了点小东西送过来。”
她说话的语气平静，初月还闻到了她头发上传来的阵阵馨香，那副温柔大方的模样让初月自愧不如，她甚至觉得许翊景昨晚和虞悦大吵大闹着要分手，实在太不体面了。
周围的人哪能清楚他们间的关系，七嘴八舌的也凑过来，“初月姐，今天礼服就送过来了，都在后台呢，你要不要先去试试？”
初月是华附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女孩，这几乎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
哪怕是许翊景的女友，也只是跟她有几分神似，但也仅仅只是在穿搭上类似罢了。
今天初月的一身衣服都是林烟给她准备的，方领复古风的裙子，不施粉黛，但又跟骄矜大小姐似的。
反观虞悦，则是很典型的纯欲天花板风格，小性感的带边裙，心形耳环，烫的完美又自然地卷发，很难把她们俩联想到一起去。
礼服送来的也很早，无数女孩就跟玩奇迹暖暖似的，迫不及待想让初月挨个试一试。
初月回头看了虞悦一眼。
她开开心心，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满，昨晚那个有些烦躁、歇斯里地的女孩好像就跟初月做了梦一样。
后台的化妆间，初月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