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名而已,有的是机会抓他。
先不用惊动清溪了,毕竟,之后会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事情等着她……
慕寻笑了笑,又有人抬头看他,只见日光下,他们宗主沐光浅笑,面容也俊朗非凡,却周身黑雾缭绕,莫名的,有种邪气。
那人晃了晃神,抬手揉了揉眼睛,只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定是他看错了,宗主的身上,怎么可能绕着黑气呢?
再看一眼,果然,哪里还有什么黑雾。
是影子吧……
那人嘟囔一句,复又同其他人一样,默默的低了头,等待着慕寻的下一个指示。
屋子里,清溪推了一杯茶水到沈浮白面前。见他没有要接的意思,也不在意,只是笑笑,随口道:“倒是奇怪,若是往常,第一遍没搜到,慕寻知道了,很快就会来看第二遍,今日怎么还不见人影?”
“往常?”沈浮白却抓住了另一个关键词,皱眉道:“他经常来查你的住处?”
清溪又笑了,道:“也不是光查我吧,是整个天阙宗都这样,若是有什么贼人刺客的跑了,不翻来覆去的看个三五遍,他不会安心。”
“可你们都已经……”沈浮白眉头不松,脱口而出一句话,却又急忙刹住。
“已经什么?”清溪扬眉,有些不解。
都已经是这样亲近的关系,怎么他还如此不信任你?
沈浮白不愿承认清溪与慕寻快要成亲这件事情,因此也不想主动提这事。只是始终觉得,有些怪,他一手养大的溪儿,不该是个为儿女私情便盲目冲动的人。
他不说,清溪也猜到了一二,她哑然失笑,半晌沉着眼淡淡道:“谁在他心里都没有自己重要,他从不相信任何人。”
慕寻狭隘又自私,她一直知道。
“连你也不例外?”沈浮白问。
“是。”清溪点头,想的是我为何要例外。却见沈浮白的脸便又黑了一些。
“你们到底……”终于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清溪与沈浮白却都同时变了脸色。
没由来的,清溪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沉下去了似的,忽然有种慌张又恐惧的心情漫了上来。
沈浮白似乎也有类似的反应。
“怎么回事?!”清溪豁然起身,可周围分明还是安静的,莫说出事,就是大一点的声响都不曾有过。
可那股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着她,清溪的呼吸急促了些许,像是某种预兆,或者说是感应。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沈浮白也在瞬间站直了身子,默默抬手掐算了片刻,放下手时,眼睛里已是满满的震惊与愤怒。
“发生了何事?”清溪三两步靠过来,看见了他掐算的动作,焦急问道。
沈浮白却没回答,只是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我也看得不是很分明。我先告辞了,再会。”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连清溪想多说一句:有情况记得告诉我。都没来得及。
“到底是怎么了……”
清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摁着胸口强压下那股惊悸,心跟着狠狠提了起来。
……
西州桃源
桃源附近一带,是出了名的气候宜人,一年四季没什么特别冷特别热的日子就连刮风下雨,也从来都是和风细雨,清润温和的,就像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一样,安定淳朴。
可这一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分明早辰还阳光灿烂明媚,正午刚过,却突然起了乌云。
若是寻常乌云也就罢了,偏偏云层又厚又黑,盖子似的又深又沉的压下来,还隐隐伴着闷雷之声,唬人得很。
桃源宗脚下的百姓没见过这个,早早歇了活计躲回了家里,就连几个最淘气的小孩,也被父母强压着回了家。
山上的桃源宗里,气氛也如天上的云一样,又黑又沉,也酝酿着一场风雨。
风信独坐桌前,桌上还放着几张尚未发出去的通讯符,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点着,犹豫着面前的符纸该不该发出去。
也不知师父师姐在山下进展如何?最好是能把师妹和顾北辰都一并带回来,师徒五人都在一起,才是最好。
正想着,闷了一下午的雷终于轰隆隆的砸下来,不过片刻,又响起第二个,声势更是浩大,而后是第三声雷,第四声雷……
初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渐渐的,风信皱眉站起身来,这雷,是不是也打得太频繁了?
他快步行至窗前推开窗,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只见浓厚的雷云几乎笼罩住了整个桃源宗,分明是白日,却黑得如同夜晚。手臂粗细的雷电一道接一道劈下来,砸在地上,就是个深不见底的坑,砸在树上,便是花落树焦,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