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白把清溪压在窗沿上,肆意汲取她的呼吸,清溪眼角尚未落完的眼泪掉下来,又很快泯然于两人唇间。
这是一个带着悲伤与痛苦,又和着重逢与喜悦的,咸味的吻。
……
“啊——”
清溪猛然睁开了眼,便直接撞进沈浮白近在咫尺的眼神。
恍惚间,清溪只觉得仍在梦中。
嘴角撕咬过后的疼痛和血腥味犹在,唇齿间的温度也还没完全消散,沈浮白垂眸看着她,两人距离很近,这一幕渐渐与梦中的重合。
清溪目光一闪,率先不自在的别开了眼。
“醒了?醒了就自己盖。”沈浮白对着她这个反应静默一会,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丢下了自己正准备盖在清身上的薄被,神色淡淡的走到一旁坐下了。
清溪其实并没有完全清醒,脑袋还有些发懵,好一会,才缓缓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她把沈浮白胡乱甩到自己身上的薄被捡起来,一边心虚的想着回忆里看到的那些事情,一边惊讶于堂堂扶玉神君竟然会屈尊照顾她。
实在是稀奇。
可再看过去,沈浮白神色冷凝,与梦中或恼怒或缱绻的样子都不一样,他好像从来都这样,与生俱来带着距离感,哪怕前世两人还是师徒的时候,师父也是这样,哪怕笑得温温和和,也让人不敢轻易亲近。
所以他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清溪张了张口,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因为连她自己也拿不准,方才看见的那些,到底只是她的一场臆想,还是真的……确有其事呢?
若是真的……清溪忽然脸一烫,不敢再深想了。
她这边嘴巴开开合合犹犹豫豫的样子尽数落在沈浮白眼里,他拧起眉心,实在受不了清溪的目光,忽然恶狠狠的道:“有话就说。”若是换个人在这,一定会被神君这一瞬的威势吓到。
只是清溪从来不怕他,这故作凶狠的一句,反而让她听出了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
她顿了顿,突然挑眉笑道:“君上,我方才梦见你了。是因为那个莲蓬的缘故吗?”清溪装作不知那莲蓬是什么,指了指此时静静放在床头的盒子,半真半假的试探道。
沈浮白的身子瞬间绷起,他偏头看过来,眼里竟有几分紧张。
清溪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笑意慢慢放大,她身子卸了劲软下去,由着自己躺进了沈浮白给她选的卧榻,或许是因为又想起了一些东西,清溪对着沈浮白的态度已经不自觉的变了,自然得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弟子梦见……君上嫌弟子蠢,再外出办事时不愿带着我了,还要赶我走。”清溪眨眨眼睛,又问:“君上真的会这样吗?”是在问会不会赶走她这件事,也是在问别的一些什么。
“……”沈浮白不说话,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像是松了口气,可再看过来时,却又像是有些失望。
可惜那点失望被他藏起得太快,清溪未曾察觉。
“知道自己蠢,行事便机灵些。省的总让本君去救你。”沈浮白道,看清溪确实一副什么都没想起来的样子,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恶气,语气便有些差,刚说完,又开始后悔。
不该是这样的。
清溪愣住,她也不过是想缓和一下气氛,随口编了一句话,不然总不能真的去问他:师父你当时真的亲我了吗?
可现在再看,她师父似乎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她蠢?忍不住鼓了鼓脸,明明从前还说过,她天资极佳呢。
“君上,你怎么……”清溪不服气的想再说几句,就听见屋外喧哗起来。
“哎!哎!不能进去!我说了不能进去!你这人,怎么还硬闯呢!你当我们蓬莱阁是什么地方了?竟这般放肆!”
是凌越的声音。
清溪坐直了身体与沈浮白对视一眼,他也有些不满此时有人打扰,眉头簇起来,片刻后,人就到了院子里,清溪也连忙追出来。
就见本来已经离开的五个蓬莱阁长老与风信去而复返,前面站着个满脸怒容的青年,青年前头,堵着同样怒气冲冲的凌越,而几人身后,围满了此次前来参加凌越生辰宴的各路修仙之人,一个个的表情,写满了想看热闹。
“……”
“?”
清溪被这浩浩荡荡的阵仗惊呆了,她怀疑自己不是晕了三刻而是很有可能已经晕了三天,甚至三个月。否则她怎么会什么都看不懂了呢?默默的把目光投到沈浮白身上,好像是在说:“君上,您又干什么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
“……”沈浮白的不耐烦写在脸上,他看向;凌虚子:“不是说过,不要打扰?”
“这……这……我们也不知……”凌虚子吞吞吐吐,显然也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