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发生了呢?”
“你是金乌神,涅槃复苏也不会回到孩童状态。世间的所有事物都跳脱不出时间的掌控。如果发生了,那就是祂插手其中,不过,祂也不会这么做。除非那个神允诺了祂一些代价,可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代价吸引得了祂。”
万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问:“为何要帮我?”
“因为素日无趣,而且我觉得你的到来与我有关。”更多的他自己说不出口。她与别人都不同,好像树冠最顶上的那颗蛇果,他在不断地被引诱。
“哈。”
“但你不要告诉我,我会自己知道的。”
他此时睁着金色的豆豆眼,很是一本正经。
万翎没有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烛婴猩红的舌头吐出来,很快地擦过她指尖:“何事?”
“没有。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可爱。”
烛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万翎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意识到了让他闭嘴的小窍门。
落了地,烛婴变回了人身,看上去好像是害臊,离她保持着两步远。万翎按着星楼说的法子,在划定地方画了一个阵法,随着从地下传出的震动之声,一个宽大的入口在地面显现出来。
就是这里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星楼给她画的舆图。
“魔域中每层皆有魔兵把守,我们得绕开这些地方。”她在上面勾勾画画,不一会儿就描出了一个确切的路线。
那线路一直往下延伸至魔主的宫殿,烛婴微诧:“你找的人是魔主?”
“正是。”
烛婴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忽然掌中变出了两件罩袍。
“穿上这个可以隔绝气息。”
他从哪里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疑惑着,万翎将它换上了。一如魔域夜色般鸦黑的颜色,二人完美地融入了魔域人群。
一层接着一层向下,魔域中的景色也愈发乌烟瘴气。
路边悬挂着的各种妖的、人的头颅,一节节断臂残肢,还有不少堕了魔的妖怪,脸上已经被魔气侵蚀得七七八八,见不到本来完好的皮肤了。
万翎与烛婴贴得很近,极快地在其中穿行而过。
比起冥域,这里才更像鬼市一点。
因为那些魔的脸上鲜有笑意,而多用别有深意的眼神打量过来。
无他,是因为烛婴给的罩袍上有两颗鲜红的宝石坠子。
走到中间层,万翎忍受不住,伸手拽下了她与烛婴袍子上的宝石,丢给了路边暗巷口,相互挤压着坐在一起的魔族乞丐。
那些小乞丐大都十岁不到的模样,见了亮闪闪的红色宝石一拥而上,互相推搡呵斥。本来坐在一起取暖的野兽们,转眼间就如仇敌对峙。很难想象星楼也曾经混迹其中,他能没有长歪着实是一个奇迹。
不巧她刚才抬手时露出了半张脸庞。在魔域,美艳的女子是有,但越美艳,就意味着法力高深,可万翎周身一点厉害的魔气也没有,好像只是个普通的魔族。
至于身边的烛婴,因为也没有露出脸,看着也是人畜无害。
正要继续向前时,有人拦住她的脚步。
是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还有走在后面,眼下乌青的瘦弱男子。
看架势,前者显然是后者的打手。
“美人,急着赶路吗?开个价,与我回去一夜多少金?”那瘦弱的像肾虚痨病鬼的说话了。
万翎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
“滚。”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与魔主是什么关系......呃啊......”痨病鬼话尾转了个腔调,是因为身边忽然游走过来一个鬼魅般的身影,薄如蝉翼的一把精巧匕首也神不知鬼不觉地贴上了他的脖子。
大块头想要来救,没想到万翎更是不好惹的角色,竟出手摁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将他嘭一下撞在墙上。
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咔擦一下脱了臼,随即失去了意识。
黑影贴着痨病鬼,语气森然沙哑:“玩你,多少金?”
痨病鬼吓坏了,原本围观在后面的小乞丐也都一溜烟跑散了。
他抖道:“饶命,饶命......”
烛婴将他踹进暗巷,不作罢,也抬脚走了进去。万翎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谁想到烛婴眼疾手快,再出来时衣摆上沾了血气,正拿罩袍细细擦手。
“......死了?”万翎回头张望。“说不好他的身份,不太好吧?”
“没死,只是割了他的舌头。”烛婴补充道,“还给了一粒金子,我带的最小的金子只有那个,就当是买他的舌头了。”
“唔......你不该给金子的,太浪费了。”万翎诚心实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