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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被挡在厚重的窗帘外,向晚醒时,陈景尧已经起身。
酒店的早餐送进来,她径自坐到他身边。
她的贴身衣服昨晚被陈景尧扯的没法穿,这会儿只好继续穿着他的衬衫。他衬衫大,长度刚巧到她大腿根。
“不冷?”陈景尧放下咖啡杯。
向晚用力吸口面条,“您要真关心我冷不冷下回能不能温柔点儿?”
“我对你还不够温柔?”
他这话浮浪的很。
向晚的脸忍不住泛红。
她和他幽深的黑眸对上,意识到他口中的温柔,大抵是进行到最深处,而她浑身不自觉跟着发颤嘤咛,他追过来问她舒不舒服。
亦或是她咬着唇不愿出声时,他的指尖侵入唇腔,搅弄的口水四沾,他贴上来问她要反馈。
那时他嗓音极致喑哑,他说他不要一个人的欢愉,好与不好都想要看到她的回应。
更直接点,他要听她的声音。
向晚偏过头,意识到再想下去这饭是没法吃了,选择不再接他的话。
陈景尧知道她脸皮薄,这会儿若是再近一步,这姑娘怕是要同他翻脸。
他愉悦地笑了声,不再逗她。
用过早餐,向晚便说要回去了。她预约了下午的检查,给向国忠的。
等向晚穿好衣服,又免不了被陈景尧缠着厮磨了会儿。等两人下楼时,向晚的双唇已经肿的不像话。
车子一路往南开,不出二十分钟就停在了向晚家小区门口。
“回京市的车次信息发给我,我让司机到车站接你。”
向晚点头,“知道了。”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掰手指头数数,你主动联系我的次数有多少?”
陈景尧的语气像是无奈的控诉,向晚不敢确定。
他这人,是站在你面前你仍旧无法定向的存在。她不敢轻易下结论。
见她发愣,陈景尧捏了捏她虎口,“去吧,多穿点小心感冒。”
向晚回到家才发现,今天方秀英没去店里。
她弯腰换拖鞋,刚一落脚就发现地上堆了许多东西。各类保健品、名贵烟酒,甚至还有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橘色袋子。
满满当当,无处落脚。
向阳站在沙发边,他手上拿着一只LV的男款背包,正在试。
向晚眉心一跳,她问,“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方秀英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她擦了擦手问:“晚晚你到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
“有个朋友临时过来。”她含糊回道。
说完又指着地上的东西再次问,“这些东西哪来的?”
她朝向国忠看过去,发现他手边放着条刚拆的黄金叶。
向国忠按下打火机,啪嗒一声,很快吸起来。
方秀英笑着说:“是小豪刚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咱们家的元旦礼。小豪真是有心了,每逢过年过节的都想着我们,也太客气了。晚晚,你回头亲自给人道个谢,总不好失了礼数。”
向晚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气血翻涌。
她深吸口气,“我不是告诉你们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收他的东西?”
向国忠难得有这么好的烟抽,他眯着眼,语气冷淡道:“那又怎么,证明他还想跟你好呗,再说分手就不能拿了,你这些年白跟他耗的青春啊?”
“你拿我当什么,等价交换的商品吗?”
“生女儿不都这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子在你身上投资的钱,你将来不都得还到你弟身上,要不然我白养你做什么?”
向晚无力,“那我宁愿你们没养过我。”
向国忠:“向晚,你别在这儿较劲,这些就当是你孝敬你老子的,回头把人给我哄好了,你弟弟的事还得指望人家。”
向晚没接他话。
她动腿,脚尖轻轻踢到地上的包装盒,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秀英上来拉她,“听你爸的,别较劲了,就当为你自己。”
向晚轻呵声,“为我自己……”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橘色大袋子和红袋子里的烟酒,转身往外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砰得一声打开防盗门,一股脑门全给扔到了门外。
茅台酒瓶子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用不了多久,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散发在楼道口。满屋子的飘香。
酒渍浸着那只鳄鱼皮包包,说不清味道。
向国忠冲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几瓶茅台横七竖八地倒着,瓶身碎的四分五裂,还有酒不停在往外淌。
“姐,那可是爱马仕,你知道值多少钱吗?”向阳跟过来喊道。